这一晚,阮白云想了很多,心乱如麻,直到凌晨才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傅靳沉还在睡,但是两只手一直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阮白云看了眼凌乱的屋内,脸色有些发烫,小心翼翼地拨开傅靳沉的手,想要起床。
然后她刚一动,傅靳沉就轻掀眼皮,抬手拉住了她:“去哪?”
刚醒来的男人声音带着几分哑,阮白云脑海里莫名浮现昨晚的场景,面容泛红,耳根也红得滴血。
她挣脱傅靳沉的手,拉了片被子遮住自己,声如蚊呐:“……去公司。”
傅靳沉好看的眉微微皱起,静默了片刻,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声音轻柔:“还生气呢?”
顿了顿,他的眉心拧得更紧:“脸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阮白云又气又羞,一把拍掉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才发烧,我好着呢。”
说罢,赶紧扯过被子裹住自己,要从床上爬起来。
傅靳沉勾唇一笑,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低头在她额上啄了一口:“那就是不生气了。”
阮白云脸一红,用手把他的脸挡回去,往被子里缩了缩。
“害羞了?”傅靳沉笑了笑,定定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一边解锁一边说:“对了,我还没跟你证明我的清白。”
没等阮白云反应过来,他已经把监控画面递到了她眼前。
监控拍得不算清晰,但依然能够看出里面吵架的人正是江芷林,另外一个外国男人因为角度原因,拍得比她要模糊。
阮白云认真看了会,迟疑地开口:“这个男人,我看着有点眼熟。”
“我让你看监控,没让你看别的男人。”傅靳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下:“认真看。”
“……”
这种醋也吃?
看完监控后,傅靳沉收起手机,一脸严肃地看她:“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快,跟他说误会他了,不生气了。
然而,阮白云只是眨了眨眼睛,轻哼一声:“我又没亲眼看见,我怎么知道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是实际上,她内心的疑虑已经消除得差不多了。
只是,理智还不允许她这么快就向傅靳沉缴械投降。
傅靳沉脸色微沉,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快凌晨才去我房间,这么会我们能做什么?”
“能做的可多了,我怎么猜得到。”
阮白云就不松口。
“我看你是故意跟我作对。”傅靳沉咬牙切齿,凑近了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我想做什么这点时间可不够,昨晚你不是领教过了?”
好好说话阮白云还能应付,他来这么一招,她立刻就羞了。
“不要脸。”她啐了一口,趁他不注意,扯着被子跳下床,一下子钻进了卫生间。
傅靳沉唇角微扬。
起床后,阮白云让家嫂做了醒酒汤,两人昨晚折腾得太厉害,早已经饿得不行了。
然而刚塞了两口煎蛋,她的手机就响了。
阮白云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下意识望了傅靳沉一眼。
当着他的面接陆亦淮的电话……他应该,不会吃醋吧?
电话那头,陆亦淮对此毫不知情,沉声道:“阮总,西郊那边的项目出了点纰漏,今早有工人来公司闹事,我在想,需不需要去实地考察下?”
阮白云的脸色变了变,起身走到门口,有些焦急:“怎么回事?开发部怎么说?”
西郊的旅游开发是阮氏最近重点跟进的项目之一,内容早就敲定了,开发部也已经验收完了,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负责这个项目的开发部经理已经跑路了,昨晚的机票。”
阮白云心中一震,隐隐约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那你准备下,我们一会去西郊那边实地考察。”
挂掉电话,她有些烦闷地深吸口气,打算平复下心情。
傅靳沉放下刀叉,抬头静静看她:“要回公司了?”
“嗯。”阮白云点头,转身往楼上走:“公司出了点问题——”
她说着,敏锐地察觉到傅靳沉神色不太对,想了想,补充:“和陆亦淮一起,但是我会记得你昨晚说的话。”
这回轮到傅靳沉怔住了,他眼皮跳了跳,隐约回想起了什么。
在阮白云笑盈盈的注视下,他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点头:“记得就好。”
阮氏的西郊旅游开发项目在一个距离市区最远的森林旁,当初开发项目时饼画的很大,开发部经理言之凿凿,双方一合计就把合同签了。
然而等阮白云赶到实地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
当初说好的4A国家景区,就是一个才刚起了地基的小树林,除了两间工人住的集装箱之外,到处都是光秃秃的。
陆亦淮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阮总,我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阮白云拿出地图,又看了眼四周贴好的标识语,很想否认但却不得不承认现实:“就是这,我们被人耍了。”
先收买项目部经理,再编好合同内容,找人来阮氏拉投资,现在直接跑路。
这一系列操作,都是早就设计好的,目的就是骗取阮氏的投资。
想到项目投资,陆亦淮神色凝重,转头看向集装箱:“我们在这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阮白云点点头,走向另外一间集装箱:“你去那边,我们分开看,效率快些。”
两人分头进了箱内查看,里面除了一些工人的被褥和日常生活用品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大概是施工方跑路的事情传开了,如今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阮白云捏着鼻子转了一圈,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乒呤乓啷的声音,随后仿佛有什么重物倒地,重归寂静。
她停下动作,有些警惕地拿起了一根木棍:“陆亦淮?”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怎么回事?阮白云心脏砰砰直跳,捏着木棍的手心沁出了汗。
她慢慢走到集装箱门口,正要出门查看,脑后忽然一阵钝痛,眼前一黑,软软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