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摆着手指头数了一下日子，“上次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大三寒假，现在咱们大学都毕业三个多月了——他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家？离谱。”
徐若水也挺惊讶的，因为周家人的家庭观念一直都还挺重的，周姰和周徊常年生活在伦敦，但春节的时候都会提前回来，他父母也是，每年都会请假半个多月，一直在北城过完元宵节才会回去。
所以徐若水挺好奇周谦佑工作的忙碌程度的，竟然能让他春节不回来。
“那他哥结婚他回来吗？”孟雨好奇。
徐若水摇摇头，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她现在已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去打听周谦佑的事儿了，偶尔听几句，也是郑行则随口一说，郑行则说周谦佑现在进了一家投资公司工作，好像挺忙的，世界各地出差，都不怎么放假。
郑行则提起周谦佑的时候说都是工作的事儿，没提过许嫣然，不过徐若水觉得，他们的感情应该挺稳定的，毕竟当初周谦佑就是为了许嫣留在美國的，这么努力工作，估计是为了结婚考虑吧。
徐若水一想起来周谦佑和许嫣然未来有一天也要像周齐右和姚曌一样办婚礼，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但持续的时间不长，程度和他刚刚带许嫣然跟他们见面的时候也比不了。
“要不你先提前做一下心理准备，他要回来的话，估计会带女朋友一起。”孟雨提醒了徐若水一句。
徐若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她考量得挺有道理的，“嗯，我准备一下。”
孟雨：“我现在还是觉得你们两个人很奇怪，他忽然不理你，又忽然出国，你真的不好奇？我太佩服你了，如果是我，我肯定在他不理我的时候就去追着问了。”
徐若水不仅当时没问，后来也没问，现在提起来好像也没有那种抓心挠肝的样子，是真沉得住气。
“上次他回来的时候，大概知道了。”徐若水想起了周齐右在郑行则那年生日后跟她进行的那场谈话，不过她没有主动跟孟雨聊过这件事情。
所以，孟雨对此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你问他了？他主动说了？”
“他以为我喜欢齐右哥，跟他玩是在利用他当借口。”徐若水答非所问，直接跟孟雨说了原因。
孟雨听完之后都惊了：“谁跟他说的？还是他自己猜的？”
徐若水：“……应该是猜的吧。”
毕竟她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喜欢周齐右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怎么会觉得你喜欢齐右哥？”孟雨百思不得其解。
徐若水摇摇头，这个她就不知道了，似乎周谦佑也没有跟周齐右说原因。
“那你没解释么？”孟雨好奇徐若水的想法，“你都知道他为什么不理你了，说清楚你俩的误会不就解开了吗？起码得让他明白你没利用他，当不成情侣，像以前一样当朋友也行啊。”
好歹有二十多年的情谊在，因为一个哭笑不得的误会闹得不联系，挺可惜的，那可是人一生中三分之一的时间。
“还是不要了吧，避嫌。”徐若水摇摇头，“如果我有男朋友，也不希望看到他对别的异性朋友那么好。”
孟雨：“……也是。”
她哎了一声，“但挺可惜的，这么多年的朋友。”
徐若水低下头，没接话，或许是可惜的吧，她偶尔想起来周谦佑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感叹，他们怎么就走到这种断绝联系的地步了？
小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这一生，每天都能见到周谦佑。
——
徐若水跟孟雨吃完晚饭，开车回家的路上，接到了郑行则的电话，电话刚接通，徐若水就听见一阵嘈杂的背景音，她忍不住蹙眉，“你在哪里？吵死了。”
“我在鎏金玩儿呢，你来不来？”郑行则扯着嗓子对她发出邀请。
“不去了，我跟孟雨吃过饭了。”徐若水拒绝了他，之后顺嘴叮嘱了一句：“你喝酒悠着点儿。”
“来呗，周谦佑也在。”郑行则说，“大家好不容易才见一面。”
听见这个名字，徐若水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刚吃饭的时候孟雨才提醒过她做心理准备，这会儿郑行则就来电话说周谦佑回来了。
想见他吗？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就像孟雨说的那样，即便她有朝一日不喜欢他了，他们也有二十多年的情谊在，那是潜移默化刻在骨血里的习惯，怎么可能不想。
“还有谁在？”徐若水问。
“就我和他，他下午刚回来，我去接机的，其他人还不知道他提前到呢。”郑行则把情况跟徐若水复述了一遍，他整个过程里都没提起许嫣然，徐若水可以确定许嫣然不在，但她又有些疑惑，周谦佑回来参加周齐右的婚礼，为什么没带许嫣然一起？
难道是因为他提前到了，许嫣然工作还没结束？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许嫣然没到，徐若水斟酌了一下，决定过去看看——快两年了，他工作之后应该成熟了不少吧。
“哦哦，那我现在过去吧，大概十五分钟的样子。”徐若水跟郑行则说了个大概时间，便放下手机，在前面路口掉了头。
徐若水朝鎏金会所行驶的路上，整个人都处在紧张又兴奋的状态中，心跳砰砰砰，每一下都好像要从嗓子眼里冲出来似的，掌心也不知不觉渗出了汗水，把方向盘的套都弄湿了。
……
一路畅通无阻，开了十三分钟，徐若水将车停在会所门前。
她解开安全带，透过车窗往外看了一眼会所的牌子，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鼓足勇气下车。
郑行则给过她包厢号，徐若水进去之后便直接去了楼上。
她停在包厢门口的时候，心跳得更快了，敲门的时候手都在不受控制地抖。
徐若水敲了三下门，等了十几秒，面前的门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郑行则，“你来得还挺快。”
徐若水走进来，故作镇定：“嗯，我跟孟雨在附近吃饭的。”
说话间，她已经踏入了包厢，也看到了坐在桌前的男人。
对。
男人。
快两年的时间没见，周谦佑的气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