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迈出潋锋家大门，仰头看天，看起来很暖的太阳，似乎让人忘了眼下还很冷的事实。
热闹的交谈声，水声，还夹杂着刮东西的嘈杂声。扫帚、掸子，招呼着房顶门缝，光束中流转着肆无忌惮的尘埃，头上蒙上布防灰的人，在忙活的同时隔着墙对着邻家的人嚷嚷，总会得到同等兴奋的回应……
原来，竟已腊月二十四了。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往年，在康府，这个时候她该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忙着“扫尘”，忙着备年货……
现在，她却闲的只能看着别人忙活。
潋锋出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画面：一个蜷缩的身影，蹲坐在他家大门口，半天一动不动……
“叮……”清脆的响声，多多看着打了几个滚停在脚边的铜板，抬起头——
“看你大冷天怪可怜的，爷赏的！不用太感激！”
他的笑，就像高高在上的太阳一般，灿烂却没有过多温度。
多多打量着摊在手中的铜板，叹道，“住着这么大的房子，穿着这么好的衣服，却只赏一个铜板，还真是吝啬。”
或许，这个人并不如看起来那般讨厌。
潋锋的笑容定格了一下，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真的认为爷赏你的只是一个铜板？”
多多闻言，拈起那枚铜板，左看右看，也没把它看成两个……
看她如此，潋锋终是笑出声。
他的笑声，与潺潺的流水同出一辙，他的笑脸亦似少了一分灿烂多了几分温度，多多一时呆了，回过神，别过头去，小声嘟囔：“这不就是一个铜板？”
潋锋取过她指尖的铜板，没有完全止住的笑意，“爷就让你看看，爷赏你的，究竟是不是只有一个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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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啊！”看着死愣着不进去的女人，潋锋退回去，就差没拖着她进去了。
“可，可是，这里是赌场啊。”门帘上大大的赌字，就算多多识字不多，也还是认得的。
“呼，好了……”潋锋有些气喘，把这个执拗的女人拽进来，还真是挺费力的，再次重复，“爷就让你看看，爷赏你的，究竟是不是只有一个铜板！”
那一刻，多多好像知道了他豪情壮语下的深意。
一层门帘，内外两个世界。嘈杂，烟雾缭绕……
“咳咳……”多多被浓烈的烟味呛住了，咳个没完没了，脸都咳红了。
潋锋微微皱眉，走向墙角边蹲着吞云吐雾飘飘欲仙的烟鬼，那腾升的烟味还真不是一般的呛人，扇了几扇，好像也没好到哪去。“可以麻烦你到外面抽吗？”
没有回应，吐出的眼圈更多了。
赌坊很挤，这一角落人相对稀少很多，看得出来，这个抽大烟的大叔影响力不小。“请你到别处抽，可以吗？”
那人抬头，斜睨了他一眼，确切的说是瞟了他手中的一锭银子。伸出手，塞到怀中，起了身，走到另一个墙角，又蹲了下来，继续抽。
……
多多看着潋锋吃瘪的样子，不知怎的，有些想笑。不过她并未看到潋锋手中的银子，要不她现在，肯定又是很心痛。
“请你去外面抽，赌坊的外面。”潋锋依然似笑非笑，不过看起来笑得有些勉强。唉，在美女面前维持形象也不容易啊。
那人又向他手中的银子看过去，吐出一个大大的眼圈，掏出刚刚纳入怀中的银子，比了比，摇了摇头，继续抽他的大烟斗。
潋锋终于体会到王爷经常展现的青筋暴突是怎样的感受……
“算了，他爱抽，也是，咳咳……他的自由，就让他抽吧。”多多打量起这个抽烟的大叔，由于烟雾过浓，看得不太清楚，只觉得他鬓角和胡子都很茂盛……
那人站起身，上下打量着眼前戴着面纱的女子，烟斗扣在地上，磕了磕烟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从二人身旁走过，就这样，掀开门帘，走了。
潋锋和多多面面相觑，最后有了初次的共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押大买大，押小买小，买定离手！”摇晃着色子的声音，即刻埋没于周围广大赌民的“大！小！小！大……”的呼声中。
多多吃惊地看着那些人，不太理解那些人怎会这么疯狂兴奋。
“我们就从最简单的猜大小开始。”
多多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拽到桌边。
简易的桌子，散落着大小不一的银子，碎的，整的，“大”与“小”的痕迹被弃入乱葬岗，倒是中间那道无形的界限还算清晰。
多多正在观察中，有人执起她的手，掰开她微曲的指节，沾着些许汗液的温热铜板落在她手心。
多多看着潋锋笑得有些诡异的脸，拈起那枚铜板，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一阵哀嚎，扭头，原来已经揭晓一局。
伸出的手，在大小之间迟疑，转念一想：不过一个铜板，她干嘛这么紧张？输了就输了，倒要看看那人还有什么说辞。
如是想着，手已经伸了出去——
“别急，先看一看。”潋锋把她的手抽了回来，不过，由于他的碰触被吓了一跳的多多，手指一抖，那枚铜板已经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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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因为这个周末真的很忙，没有确定的时间有空，所以就大半夜的发了。至于第三更，很可能要大家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