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不知王爷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是对谁说的，很多人都不敢动。不过，他真正要站住的对象却恍若未闻，依然径直向前走。
“康多多！”
一声厉喝，轻风揽着的人停下脚步，却不曾回头。
四周的宾客，面面相觑，不知这喜宴在搞些什么。只有潋锋露出一副“果然是这样”的表情。
“多多，既然来了，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走了？”落尘压下心中的怒气，就这么不想见他，打个招呼都懒得打？
一阵的静默，多多转身，隔着一段的距离，“祝贺五哥新婚，夫妻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百子千孙……”很平常的祝福语，为何从她嘴里说出来那么艰难？
众人默哀，这“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到底算是奉承话，不过这“早生贵子，百子千孙”这就有问题了。谁不知道站在这里的王爷……
众人小心地观察着王爷的脸色，果然王爷的脸色就一个字：黑。
“过来。”落尘向她招招手。
多多没有动，他不知道王爷又想玩什么，“什么货色女人都招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句话，直直刺入她的心，很痛。
“五弟，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吗？多多衣服上沾了酒，天寒地——”
“谁干的？”语气比这冬夜的温度更要低上几分。
“这个，不关我的事。”潋锋不知什么时候跳出来，“是刚刚那个醉鬼干的。”随即向刚刚同桌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会意，均点头称是，顺便数落着那个醉鬼，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最好没你们几个的份。那个醉鬼，活得不耐烦了！”落尘紧握的拳头，让这些平常与王爷鬼混的人，在为那个倒霉的醉鬼超度的同时，也在暗暗庆幸。
潋锋充愣地傻笑，貌似追究起来，他的责任也不会小，“不过，能否告知一下，王爷与这个美女什么关系？”虽然已经猜定，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落尘瞪了他一眼，上前几步，扯过多多，揽住她的肩，另一只手揽着庆阳的肩，很自豪地向大家介绍，“她和庆阳一样，都是我妹妹。”
刚刚还在暗暗惋惜这个美女不是出身名门的人，此时在心里暗暗摩拳擦掌，看来要好好跟王爷搞好关系才对。
一股酒气！落尘很确定这酒气不是自己嘴里的，是身边多多身上的。皱了皱眉，“我带你换衣服。”
“我回去换就可……”声若蚊蝇，在王爷瞪大眼睛的死人脸下，后面的话胎死腹中。
“就在这里换！”落尘厚实的大掌抚上她仍然湿漉漉的发丝，“等你回去都干了。”
“时候不早了，今日的宴席就到此为止，散了吧。”一向我行我素的王爷，似乎从来不知道君子一言是怎么一回事，刚刚还嚷嚷着让大家尽情吃喝玩得尽兴的王爷，这才一眨眼的工夫，就下了逐客令。
“换件灵儿的衣服穿吧。”落尘拽着好似木头人的多多，从众人面前走过，“反正我也顺路。”
庆阳巴不得晚点回去，也跟了过去。宾客三三两两地离开，只有宇文轻风和潋锋二人留下，坐在已经空了的酒桌旁。
“那就是前王妃的真面目？”潋锋晃着手中的酒杯，酒这种东西很神奇，明明看起来像水，在这种低温下却不会凝固，带给人的感受也绝不是水所能比的。
轻风点点头，“朕第一次看到多多的真面目，也吓了一跳。”
潋锋深有同感，“两次见她，一真一假，都吓了我一跳……”
两人相视大笑，却有了共同的认知：正是有了强烈的对比，才更铭记于心。
“其实，朕一直有件事不太明白。”
“关于王爷休妻再娶的事？”
看到皇上点了点头，潋锋笑了笑，一脸的高深莫测，“其实，我也不明白。”
“也有你宇文潋锋不明白的事吗？话说那件事你查的怎么样了，可有些日子了。”
“我只是个人，不明白的事有很多。至于那件事，查是查出来了一些，不过，现在还不好说。另外，我也有件事要问皇上。”
“你潋锋想说什么谁还拦得了你？问吧。”
“那臣就问了，皇上你真的不打算册立新妃？三年了，皇上的后宫只有瑶妃一位，膝下无子。想必大臣们上奏的次数不少吧，在这种压力下，皇上还能守身如玉，当真令人佩服。”还象征性地拱拱手。
皇上叹了口气，“朕也实在是没辙，实在是抱不来女人。若是草草立妃，走漏了风声，后患无穷。关于子嗣一事，万不得已就让瑶妃佯装有喜，去外面住个一年半载，回来带个儿子算了。”
“你这话若是让太后听到，非得把你骂得头都大一圈，皇室血统岂能掺假！其实要我说，随便吃点药，黑灯瞎火地睡了就得了，吃下个女人还不容易？”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就为了子嗣，让一个女人生活在无止尽的孤寂痛苦中。这种不仁道的事，朕做不出来。况且皇子多了，麻烦也多。朕只需要一个儿子就够了。”
皇上落寞的眼神，潋锋知道他又联想到了他自己。
“你和王爷两人也真是的，一个是喜欢男人非得被迫抱女人，一个是喜欢女人非得去抱男人。真不知道你们这两兄弟，这种折磨什么时候是个头……”
“等到出现可以改变这一切的力量。”轻风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朕一直在等，等可以改变这一切的女子。而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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