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有一点我绝不会输她。我虽然心有城府,却敢把自己的老底全掀给他看,哪怕明知道他会因此厌恶我。而她,不一定做得到。”
墨色的夜,空灵的声音逆风传来,如声音的主人一贯得不可捉摸,刺激着多多潜藏着不安的心。
精明的玉瑶,似乎再次把她康多多看了个透彻。玉瑶说的没错,她不敢,她做不到。
走了没多久,看见一串游动的火光,还有着混在风里的呼声。
“看来,我的独处时间真是少得可怜。”玉瑶苦笑,“你家住哪?我派人送你。”
“不用,我想要自己走回去。”手摸了摸遮住脸的面罩,“我怕见生人。”
玉瑶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身影,有些出神。
“娘娘,该回去了。”
昔日的管家,今日太后的近婢,对瑶妃娘娘私自“出逃”一事只字不提,只恭敬地提醒道。
“不过出来片刻,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不似是寻人,倒似是抓逃犯。”
“是,下次不会了。”
“下次?你觉得,还有下次吗?”玉瑶瞥了她一眼,“不用如此紧张,说笑而已。看得出,这个玩笑并不如本宫所认为的那般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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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里了?”温润的嗓音透露着强压不下的不悦。
“你知不知道晚上你一个女子在外面有多危险!”齐白猛烈地摇晃着失魂落魄的多多,“我回来后,没看见你,偏偏又不能出去找你,你可知道看不见你的这几个时辰,我是以怎样的心情熬过的?”
然而,他百般担心的人,却只拿眼异常平静地瞧他,愧疚、不安,一切情绪皆无。
很挫败,甚至连叹气都觉得奢侈,只能拥她入怀,“该拿你怎么办……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一盏茶的拥抱,拥着的人终是开了口:“我,想听你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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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方才开始,本宫就欲问。”
“是,娘娘。”
“你心不在焉,似乎是在找人。”印象里,她并未发觉何人不见,亦或是,她从来不曾关注过身边有何人出现。
“娘娘多虑了。”对于瑶妃,或者说除了王爷,她都一样的简洁。
“是吗?”瑶妃不置可否,慵懒地看着美其名曰侍奉自己实则太后安排在身边的眼线。“随你,本宫不过是个朝不保夕的冷宫娘娘,若真论起来,这地位或许还不如你。”
对于娘娘很明了的弦外音,这个摆在明处的眼线只是行了礼,“娘娘累了,请早些歇息。”
退出房,轻轻关上门。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这个昔日的主子王爷,之前还急得跟烧着屁股似的,这会儿,娘娘回来了,怎么他却连人影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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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琴曲,同样的弹琴人,却弹不出同样的感觉。
流转在指尖的琴音,齐白却知道,入不了听琴人的耳。只是,她说想听,足矣。若是弹琴能平她的心,能让她有所决定,不再终日如此消沉,他情愿就此一直弹下去,永不停歇。
略显沉闷却又干脆的声音,琴弦断了。
齐白怔怔地看着手指瞬间流出的鲜血,只是沉默。
“怎么这么不小心?”伴随着略显责备的浓浓关心,齐白流血的手指被苍白的手抓住,指腹传来节律触感。
如此亲密的举动,并未让他心动。因为她的举动如此自然,就如同姐姐对待弟弟一般自然,实在难以令他想歪。
“还疼吗?”
“不疼。倒是要感谢这琴弦此时断掉,”怔怔地看着近乎止血的手指,上面还有她唇部的温度,“否则,你怕是现在,眼睛仍然看不到我的存在,耳朵依然听不进我的琴声。”
多多手里攥着为她弹琴而受伤的手指,“对不起。我需要你的琴声,来平定一下心情。”
“无妨。我很欣慰,虽然我本人无能,但是我弹出的琴声可以帮到你。”齐白站起身,“我让人再拿一把琴来。”
多多扯住他,“不必了,你的手都已经受伤了。”
“不过流了几滴血而已,不妨事,我依然可以弹得很好。”
多多拽住要再次离开的齐白,心里又是五味陈杂,“真的不用了。或许,弦断是上天给的指示。”
“指示?什么指示?”
多多摇摇头,轻笑,“我最近似乎越来越喜欢胡言乱语了……”
齐白看着她的笑,却更显得疲惫,胡言乱语吗?或许,清醒状态下,人们总是言不由衷,而所谓的胡言乱语,才恰恰真实。
“那个,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吗?”齐白故作不悦,“既然你提出,自然就在我能力所及。既是能力所及,你大可不必这么疏离。”
“好。我想见见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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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狂,这几天电脑自动关机的老毛病又犯了……呜呜,我辛苦几个小时的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