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没驶进大门,便瞧见又一辆车往外走。
后座开着窗,叶灵正好看见傅清辞一闪而过的身影,她皱起眉头不解。
他要去哪?
从他醒来,就很少见他会主动单独出门。
叶灵收回视线,发现车厢内很久没人说话,她偏头,正对上傅清言的视线。
“妈咪,怎么突然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是我刚才说的让你难做了吗?”傅清言脸上盛满落寞,语气自嘲。
“怪我没动脑子,只想表现自己帮家里分忧解难,却忘了我才回来,说这些不合时宜。”
“你这孩子想到哪里去了!”叶灵失笑,看他的眼神不自觉带上怜惜,“虽然你爸不说,但他也是记挂着你的。”
“真的?”傅清言抬眸,琉璃般的眼中透着光,干净澄澈。
叶灵点头:“你跑出国后,我们一直有派人去找你,但一无所获,要不是你主动联系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她说着又忍不住落泪,伸出手指戳他额头。
傅言清抱住她安慰,眼神越过车窗往外看,神情逐渐变得冷漠。
叶灵哭了会,挣开他的怀抱。
不知为何,和言清亲近时,总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
——
时家宴会开始。
无数豪贵现身祝贺,热闹非凡。
司念跟随傅老爷一同出席,赚足了视线,无数人上前攀谈,皆要先夸上她一句。
直到时老爷前来将他们带走,周围才空上不少。
“夫人,你看谁来了?”
时老爷笑问不远处轮椅上的妇人,他往旁偏身,露出后头的傅老爷和司念。
妇人古井无波的面上浮现笑意,给司念送了份见面礼,寒暄两句,便被人送回休息室。
时老爷叹息:“她一般不来这种场合,都是这两天身体好一点,知道你们会来,才强撑着过来一趟。”
他摸了摸鼻子,笑看司念:“尤其是这丫头,让她好奇得不行。”
时焰那兔崽子在她身上吃了亏,跑到时夫人面前哭诉,又被骂了一顿!
傅老爷也跟着叹气,“你别光杵在这,先去照顾其他宾客。”
他一走,傅老爷便压低声问司念:“刚才见到的那位奶奶,你有办法治好吗?”
“啊?”司念抓了两精致漂亮的小蛋糕,动作迅速往嘴里塞,表情呆萌,“唔右布似医森!”
专业的事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傅老爷抹了把脸上的蛋糕沫,眼中嫌弃几乎要溢到手上,让他挥舞拐杖打人。
“刚才那位是时老夫人?她以前可是享誉全球的浓颜女星啊,怎么变这幅样子了?”
“别提了,她当年为爱退圈,与时老爷晚年得一女,生下来却发现是死胎,然后人就疯了一段时间。”
“……”
聊八卦的人缩在角落,说得眉飞色舞。
司念一心三用。
一只耳朵听八卦,另一耳朵听傅老爷说教做人要热心肠,剩下一张嘴拼命塞蛋糕。
只可惜裙子不给力,才吃一会,就勒得她肋骨痛。
“什么医生都请了,对她的病情却没一点改善!”傅老爷叹息,“我这回带你过来,也是想让你帮她看看,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需要驱驱邪。”
他与时夫人是同学,能认识时老爷,还多亏她牵桥搭线。
上回他被害昏迷,醒来便找司念要了几张护身符,效果杠杠好!
这些天别说不舒服,他甚至觉得自己能上山打虎。
司念摇头:“我帮不了她,她这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
傅老爷伸出五根手指,“你要是治好了她,给你五十万。”
司念吸好肚子,黯淡的眸色瞬间发亮:“那治时老爷能给多少?”
他和时老爷是好友,为好友媳妇都能出五十万,为好友还不得翻倍?
“他好得很,哪里需要你治!”傅老爷收回手,“别跟我扯有的没的,你就说干不干?”
司念打了个响指,指间燃起一簇幽兰的光,随之飞速粘在傅老爷眼皮上。
“你做什么?”傅老爷只觉眼上一阵刺痛,下意识紧闭双眼,“就算我不给钱,你也不能恼羞成怒害我个老头子啊!”
年轻人不要不讲武德!
“喏,你看时老爷。”司念扯他袖子。
傅老爷拧着眉心睁开眼,面色陡然凝重。
不久前看着还红光满面,身体素质极强的时老爷,此刻却是周身笼罩稀薄黑气,脸上覆盖青色。
他肩上还坐着个阿飘,细长的手指掐着他脖子。
傅老爷倒吸一口凉气。
阿飘瞬间扭头,一张被压得面目全非的脸露出,似是故意吓人一般,还流下两行血泪。
“快快……快扶我一把。”傅老爷双眼发黑,眼皮一轻,一切又恢复原样。
司念轻抓他手臂,“看见了吧?考虑一下要不要帮?”
她伸出五根手指,示意这个数。
傅老爷抬头看天花板,他怀疑自己碰到了强买强卖。
司念也不催,努力吸着肚子,试探自己还能吃多少东西。
半晌,傅老爷才满脸便秘样追问:“他做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了?”
“直接的坏事倒是没干,他只是最近帮人,间接做了点事,然后被苦主缠上了。”司念点到即止。
傅老爷看她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给钱才能详谈的表情失笑。
“等晚宴结束再说这些。”傅老爷说完,又觉不安,“他不会熬不到宴会结束吧?”
司念:“熬得到,只是会有点不舒服而已。”
傅老爷放心了:“一把年纪不舒服是应该的!”
他说完,便潇洒离开,司念:“……”
真是让人感动的至交好友情啊!
傅老爷话虽是这样说,但还是去找了时老爷,两老小子在角落聊得火热,宴会厅大门忽然被用力推开。
满身酒气的时焰被搀扶着走进来。
他穿得倒是光鲜亮丽,脖子上还有明显的红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做了什么好事。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响起。
时焰拍扶着自己的人腰:“快带我去找我爸,我做不了第一个跟他道贺的,就要做道贺的人里面最特别的!”
司辰脸黑如炭,忍着一肚子邪火,强行忽视四面八方的打量目光。
“你这样,你爸能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