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双眼一黑，看不见玄门未来。
这师徒两人，一个赛一个的不正常。
男人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冲完手上泡沫，便开始制定详细计划。
而另一边，司念联系上司机回去。
坐上车的那刻，她莫名感觉周围的气温都下降了。
左右上下看了个遍，也没找到行走的制冷机和可疑的人物，索性作罢闭上眼假装什么都没发现。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表情有几分同情：“司小姐，先生让我带您先去造型工作室，今晚家里举办了一场宴会，他给您安排了礼服。”
司念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愣了两秒才回话。
再赶回去时，华灯初上，各类豪车停满了停车场，司念拎着礼服裙摆进去，混入衣香鬓影之中。
她放弃了造型工作室制定的繁琐服饰，穿得简单大气，打扮也仅仅抓了个发型，有一种慵懒随意的气氛感。
放在平时也算得上精心打扮，可放在今晚这种场合，便显得格格不入。
司念忽略四处朝自己投来的目光，神情自然地在人群之中寻找傅清辞的身影。
按理来说，他身高腿长气质斐然，定是轻易就能找到的，可她转了大半圈也没找到人。
正想溜上楼，目光不自觉被一处有人高的绿植盆栽吸引。
熟悉的声音刻意压低，窸窸窣窣地响。
他作为宴会主人公，怎么躲这来了？
司念神情恍惚，下意识踮起脚尖，鬼鬼祟祟走过去。
“我妹被她弄疯了，这件事你必须给个说法，之前在学校，我还看在我们关系的份上，不打算追究，可她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跟我保证这件事算了，转头就派人去对付明珠！你也算是看着明珠长大的，你就忍心看她现在这幅样子吗？”
“我知道你对她上心，为的不过是她能帮到你什么忙，但你也不该过于纵容她，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你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她做错了，哪里还敢跟你讲！”
越走近，熟悉的声音便越大。
司念都不用看到人了，便认出这是苏席南的声音。
她活生生给气笑了。
他和苏明珠真不愧是亲兄妹，颠倒黑白的本事一个更比一个强。
光是听墙角，司念的血压就蹭蹭往上涨。
一路上的迷茫与惶恐在这一刻，全部都化作了愤怒。
仅存的一点理智，让她止住了上前的脚步。
她要听到傅清辞应对的话。
司念五指抠着门框，指甲缝里都是墙体的灰尘，平静的脸上眼神凶狠。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苏席南巴拉巴拉了半天造谣的话，说得口干舌燥，一直没得到傅清辞的回话，他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
手肘捅向他，催促：“你倒是说句话啊！”
“难道你要为了个女人，多年的兄弟情义都不顾了？”苏席南几乎是要吼叫出声，看他的眼神也相当失望。
司念竖起耳朵，等着另一人回话。
半晌，耳朵都被吹冷了，才听到一声轻笑。
凭借她对傅清辞的熟悉程度，她很快辨认出这死动静是傅清辞发出来的。
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悄然握紧，贝齿咬住下唇，神情也变得相当凝重。
她很好奇，傅清辞在外人面前，会怎样说她。
男声在继续：“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但司念对我有恩，我不能做那种恩将仇报的人，说说你和明珠想要我做什么。”
苏席南来这做说客，为的不过是给苏明珠谋求福祉。
他问完话，很长时间都没人继续开口。
司念看不到两人的脸，猜不出他们此刻是什么表情，心里像是藏了一只猴，在上蹿下跳。
苏席南：“不要管我们对她做什么。”
“是司念先有错在先，明珠受了那么多委屈，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我和你说这些，也是为了给你先打一个预防针。”
他语气相当轻快，不像是在和人沟通，更像是在通知。
只是被他用一层糖衣炮弹给掩饰了原委。
傅清辞又笑了：“如果我不同意呢？你打算将我一并解决了吗？”
他问得随意，看向苏席南的目光还含着温和的笑，好像是在随意开个玩笑。
可苏席南太清楚他了，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明珠在我心里占据很大一部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过得更舒心。”
言外之意，没什么能比得过她。
他要是选择帮助司念，便是在向苏家宣战。
苏席南抬手拍他肩膀，凑在他耳边，压低声警告：“你走到现在这一步不容易，为了个这样的女人放弃，太不值。”
“听我一句劝，以后你想要多少这样的，我就给你找多少个，绝不让你吃亏。”
他观察傅清辞的表情，等一个准话。
要如今红火的事业，还是要一个爱惹是生非的女人。
傅清辞眉头微皱起：“还真是很难抉择呢。”
“人还是别太贪心，什么都想要，最后可能什么都没有。”苏席南意有所指，“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火机的幽蓝火舌舔上长烟，他这话问得像是随意客套一下。
傅清辞皱着眉后退，给他让出大片空间。
白色烟雾升腾而起，很快便占据窄小的空间，苏席南的脸在白雾之中若隐若现，那双冷冽的黑眸泛着寒光。
“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明珠却等不及，你尽快做好选择，也让我好交差。”
苏席南嘴角含笑，眸子却黑得像深不见底的幽潭，叫人看不出半点真实情绪。
他迈开大步往外走，“给你一点消化时间，宴会结束后，你肯定能给我满意答复了。”
腿刚抬起来，手臂便被人从后拽住。
他脸上划过一抹讶异，“你这么快就想清楚了？”
不过下一秒，他便重新笑起来，哥两好一般去揽傅清辞的肩膀，“我就知道，没有那么难选择。”
司念不过是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就算真帮过傅清辞，也肯定是动动手指的事。
比起重振事业，登上顶峰来说，她的情义不值一提，大不了给一笔钱打发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