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女人不敢置信,用力拽住他的手拼命摇晃,脸上温和的面具逐渐龟裂。
在他看来,她所做一切都是愚蠢的自我感动?
司景面无表情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地将刚才说的话再次重复一遍,盯着她的眼睛,就像是看着死物一般。
冷漠地像一块经久不化的冰山。
女人仓皇后退,脸上划过痛苦神色:“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非要等我把事都做完,再跑出来轻飘飘说一句刺人的话?”
“司景,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用力瞪大眼睛,企图让眼眶中的泪水不溢出来。
可她不知道,这幅模样,看起来格外可怜。
司景眉头皱得更紧:“早在一周之前,我便向你爸递交了辞职申请,表示我的立场,你不知道吗?”
为了和她没有关系,他已经非常明确地做出了措施,可在她看来,好像没有这回事一般。
女人愕然地张大了嘴:“为了躲我,你要做到这份上?”
“司景你太过分了!”
刹那间,她只觉得有几个巴掌狠狠甩在了自己脸上,疼得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啪嗒啪嗒——
泪珠砸在地面,很快晕染出一片湿意。
司景偏转过脑袋,语气硬邦邦:“这不关我的事,你别把自己的错误归咎在我身上,以后两不相欠,你别管我的事,也别来我面前诉苦。”
“那我之前为你做的事算什么?”女人不甘心大喊,模糊的泪眼瞪住毫不留恋,冷冷往外走的男人。
司景逆光的背影拉长了身形,更衬得他宽肩窄腰,倒三角的好身材像是商场里的塑料模特衣服架子。
光是看着,便忍不住心痛。
他冷漠的声音响起:“算你是个好人。”
女人气得跳脚,无能狂怒半晌最后哭着跑回家。
病房门被一脚踹开,哐当重响后便是一道冷漠熟悉的声音。
“收拾东西立刻滚出去,别让我再在这里看见你。”
吓了一跳的司远栽倒在地,痛叫着扒拉住床边,软着双腿站直身体。
结果他抛来一句难听的话,叫他脸色瞬间大变。
“凭什么赶我走,那位人美心善的大好人帮我换来这个病房,她不赶我,我是不可能会离开的!”
“你就死了赶我走的心吧,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多花点心思和她修成正果,让我和妈也好享享你的福。”
难得看见司景吃瘪,他飞快忘却了身体不适,坐在床沿翘起二郎腿。
只可惜这里没有瓜子,不然他还能边嗑瓜子边阴阳怪气吐槽。
司景:“是你撺掇爸妈离婚的?”
他眉心紧皱,语气很冲,似乎对此事很有意见。
此刻的司远只想给他添堵,看他一副不认可的表情,立刻眉飞色舞:“过不下去当然要离,难不成你还想让妈被他打死吗?”
“你真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啊,妈对你多好,你自己心里就没一点数?”
“看着她婚姻如此不幸,你不想去帮她脱离困难,还想蹉跎她的余生?”
司远每说一句,便往前走近一步,手指戳着司景胸口,转换了义愤填膺的表情,却掩不住眉眼间的幸灾乐祸。
“呵,管别人的闲事之前,你先管好你自己。”司景的目光在病房中巡视一圈,“给你两个小时,不收拾好,我会帮你丢出去。”
“别觉得我在开玩笑。”
他丢下狠话,摔门离开,连带着司远气急败坏的怒吼,也被甩在身后。
用脚趾也能猜到,这个蠢货定不会听他的话,乖乖收拾东西滚蛋。
等他解决了其他事,再来处理他。
司景冷着俊脸,借了同事的车,走小道回去。
一进家门,便被熏天的臭味冲得扶住门框干呕。
他捏住鼻子,抬眸看向屋内。
明明是白天,却门窗紧闭,营造出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场景,他拧着眉,按照记忆去碰墙上的灯开光。
手指却摸到被泡得发胀的墙纸,还有黏糊恶心的触感。
司景下意识收回手。
“嗝,谁啊?”
一道含混的声音响起,拖鞋啪嗒声也由远及近,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司景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而发声的人已经到了面前。
司景瞳孔地震,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画面:“爸?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男人头发稀疏,胡子拉碴,一双眼睛熬得通红,不修边幅的模样,身上衣服似乎还残留着不知什么时候的醉酒呕吐物。
他活像是在垃圾桶里生活了数年的流浪汉姿态。
完全看不出当年的意气风发。
男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面前是谁,大手用力将他拽住往屋里推,另一只手在墙上一拍,屋内瞬间亮了。
司景也有幸看清屋内的邋遢。
他双腿发软,差点没站稳摔坐在一堆垃圾里。
司景伸手扶住桌子,稳住身形后拧眉询问:“我妈呢?”
她虽然也嫌弃搞卫生会弄脏自己的手,但有她在,绝不会容忍家里变成垃圾堆分站。
男人迟缓地转动眼珠子,闻声冷嗤:“别跟我提那个贱人!她给我戴绿帽子,为了逼我离婚,居然带着奸夫在我们床上乱来!”
“这不可能,妈不会做出这种事,你到底把她怎么了?”司景察觉到不对,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男人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像是便变戏法一般,嘿嘿笑起来:“对对对,她没做这种事,她只是不听我的话,想离开我去过好日子!”
“凭什么我在这里烂得发臭,她却可以去过好日子?我不允许!那个贱人享了那么多福,必须陪我吃苦,等我东山再起!”
他像是疯了一般,扬声大吼大叫,以此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可是她嫌我总喝酒不做事,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这都是权宜之计,为的就是迷惑敌人,让他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崛起!”
他每说一句,脸上的表情便更加狰狞一分。
司景心越来越沉,他神志已经不太清楚,此刻这幅模样,更像是受了天大刺激后的癫狂。
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