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猛抬头想拒绝,以后再算,照傅家这么看不起她的态度,绝不会让她如愿!
傅雪兰瞪她一眼,继续说:“不管怎么说,宋慧到底是个姑娘家,这种事上都是吃亏的一方。”
“明明是这贱人故意害我,她吃哪门子亏,是她活该!”傅时发疯挣扎控制,恨不得扑上去打死傅雪兰。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死女人说话这么不中听!
傅雪兰蹙眉:“你瞧瞧你,脾气这么大,不好好磨练下性子,以后怎么独当一面?”
“哥,您是大家长,您出来评评理吧。”傅雪兰叹气,“我说再多也顶不上您一句啊。”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无数目光落在傅老爷身上,他挺直的脊背好像一下子佝偻,精神气也去了不少。
“蠢货,连这种算计都躲不过,还有脸回来大吵大闹!”傅老爷怒气蓄满,抄起鞭子抽在傅时身上。
“哥!”
“爷爷!”
一时间,满屋嚎叫,傅老爷手下不停,直抽得傅时晕死过去。
“把人压去祠堂跪着,等他什么时候反省完错误,再放人出来!”傅老爷咬牙吩咐。
佣人照做后,他看向一旁的宋慧,抬手捏眉心:“傅家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你要想将事闹大,我绝不轻饶你!”
宋慧缩肩,无辜又脆弱的模样:“我也是受害者呀,就算傅家不愿负责,我又有什么办法?”
“少说两句!”傅雪兰眉心狂跳,拖着她离开。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三人。
傅老爷怒喝:“戏看够了还不快滚?”
司念推了把轮椅,“傅清辞说他有事找您,我不打扰二位谈正事。”
她动作太快,傅清辞还没反应过来,轮椅已经移到傅老爷面前。
二人面面相觑,始作俑者跑出了院子。
傅雪兰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司念,睚眦欲裂:“你还要追过来看我们的笑话?”
靠着她的宋慧气若游丝:“你得意不了多久,等我嫁入傅家,有你好果子吃!”
司念摆摆手:“你们别误会,我不喜欢看小丑表演。”
她淡定无比,将两人气得半死。
一回院子,傅雪兰就松开手,没了支撑,宋慧啪嗒摔在雪地中,痛意夹杂了寒冷,她额角渗出冷汗。
“舅妈……”
“别叫我舅妈,我可不敢当你的舅妈,胆子这么大,生怕害不死我是吧!”傅雪兰甩了一杯茶在她脸上。
她一根手指戳在宋慧脑门上:“出来前,你家里人耳提面命让你谨慎行事,你倒好,居然把傅时睡了!你的脑子是蒙了猪油吗!”
恨不得甩她几个巴掌让她清醒一下,但她脸上红肿,身上衣服还带着血,瞧着过分可怜。
她对宋慧到底有几分感情,看她这幅惨样有点下不去手。
宋慧委屈至极:“那我能怎么办,傅夜聪成活太监了,我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不想办法拿下傅时,我怎么进傅家?”
“舅妈拿了那么多钱,一件事都没办好,我要是也失手,回去也会被打死的!”她掩面痛哭,勾起傅雪兰的记忆。
她浑身冒出一层虚浮的冷汗,差点忘了,她们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傅家!
宋慧很会看人脸色,她单手撑地稳住身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啊。”
傅雪兰面色苍白,摆摆手:“你既然有这种本事,那我也没什么好阻止的,但别闹得无法收场。”
“否则,就算你有九条命,也活不了。”
宋慧低声啜泣点头。
祠堂。
房门大开,阴冷的风夹杂着雪吹进来,傅时冻得半边身子僵硬。
傅老爷让佣人将他拖来罚跪,还真就压着他跪在蒲团上,等他恢复意识,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砰砰两声,磕了两极重的头。
看守的佣人快步进来,说明情况。
傅时想闹,佣人掀了掀眼皮:“老爷发话,您若是不愿意受罚,便自行滚出傅家,他会给您拟定断亲证明。”
少年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不可能,爷爷不会对我这么狠,明明犯错的是那个贱人,为什么要赶我走!”
他痛哭哀嚎,佣人退回屋外。
“谁让你技不如人,被成功算计?现在哭鼻子,未免太晚了。”
宋慧强撑身体走进来,为了掩饰脸上的伤,还欲盖弥彰戴了一顶帽子。
“贱人,我杀了你!”傅时怒火冲天,掐住她的脖子将人掀翻在地。
“放手!你难道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指使我害你的吗?”宋慧感觉氧气在飞速流逝,憋着最后一口气大吼。
“还想耍花招?”傅时眼神发狠,手上继续发力,“狡辩的话留到地底下说给阎王听吧!”
他的耐心告罄,再听不了半点她的鬼话。
生死存亡之际让宋慧爆发惊人的力气,她奋力掀开傅时,“是司念!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要求的!”
少年面上浮现空白,保持跌坐姿势半晌没动。
宋慧咳得撕心裂肺,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说你在外边让她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使用不入流的手段胁迫我,让我帮她,叫你丢尽脸面。”
女人掩面,泪珠从指缝溢出,哭得极为伤心。
傅时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踉踉跄跄起身,修长有力的手上青筋脉络明显,宋慧想到刚才差点被掐死的痛苦,慌张往后退避。
“要不是受她威逼,你觉得我有胆子害你吗?”宋慧咳嗽后退,脚后跟碰到门槛,退无可退了。
面前的少年神色阴郁,漆黑的眼眸中蕴含了太多情绪,他浑身的痛都被燃烧的愤怒覆盖。
“既然你们合作,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傅时冷声质问。
宋慧不假思索,苦笑一声:“你们两个我谁也得罪不起,但刚才你也看到了,司念根本不把我的死活放在眼里,我继续帮她,只有死路一条啊!”
她抬起婆娑泪眼:“我知道你面冷心善,我们又有露水情缘,你一定不会放任我的安危不管的,对吧?”
傅时沉默不语。
尽管理智告诉他,这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却还是偏听偏信,将这一切都算在司念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