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深,你滚啊!”
她负气。大声喊叫着。
“我讨厌你,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了,你走,离我越远越好……”
她大声嘶吼着。
仿佛要将对他的恨意刻进骨髓。
顾霆深向来俊美的容颜上,多了几分憔悴。
“谢安然,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突然有些气馁。
注视着她的眸光,短暂的有了几分灰败。
她就那么讨厌他吗?
有风从窗口上吹了进来。
吹散了一室的愠怒。
谢安然伏趴在床头,倔强的别过眼睛不肯看他。
顾霆深松开了桎梏住她的手。
他在床下站立的良久。
久到时间几乎停滞。
最终,拿过外套,从病房走了出去。
谢安然听到门打开又闭合的声音。
她挣扎着,艰难的从病床上起身,望着空无一人的室内,有风从窗外灌了进来,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
渐渐地,凉尽了心里。
她有些难过。
眼角泛着酸涩。
心底更多的是密密麻麻的伤口,浓到就连风也吹不散!
他就,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讨厌吗?
谢安然用手指抚着自己的心口,悄然问自己。
当然不。
答案如此的清晰。
她怎么会讨厌他呢?
从那年酒吧里,他把她从王卓手里救出来,帮她解围开始,他就成了她心里那个可望不可触及的存在。
好不容易嫁给了他,也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他的妻子。
可是兜兜转转,他们终究还是成为了彼此不可及的那个人。
她想了许久,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和顾霆深开口,说出她的遭遇,她的处境,以及她快要死掉的事实。
三个月……
再过三个月,她很有可能就要离开人世了。
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即便硬撑,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种情况下,即便跟他复合,要不了多久,她还是会丢下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既然如此,何必再执着?
长痛不如短痛。
谢安然把头埋入枕套中,呜咽着。
顾霆深,如果还有下辈子,请你更早的爱上我,好不好?
我不讨厌你。
我只是,没有办法,再陪你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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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往米国的飞机上。
一位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年轻貌美,但身体却有着异样的病态。
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的身体已经到了生命的末端。
就连一声咳嗽,都有可能随时要了她的命。
“女士,您需要帮助吗?”
空姐用一口熟练的伦敦腔,上前询问。
“不用了,谢谢。”
谢安然说完,躺在沙发上休息。
一个月前,谢安然主治医生找到她,跟她讲,以目前国内的手段是没有办法帮助她这样重病晚期的病人,完成心脏移植的。
但米国有一位心脏移植方面的专家教授,也许可以帮得上谢安然。
她的主治医生把教授的联系方式给了谢安然,但与此同时,也劝她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就全球范围而言,她这样的病人能治愈的先例几乎为零。
言下之意,即便找到专家,说服他主刀,也未必能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
但谢安然已经决定了,即便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也想尝试。
自从那天和顾霆深在病房里不欢而散。
顾霆深就再也没有出现。
谢安然办理了出院手续。
在路灵儿的陪同下,处理完了公司最后的事宜,并将接下来的事情,全盘托付给了路灵儿。
“如果我不在了,以后谢氏就靠你了!”
这也是她一早就打算好了的。
把许恺剩下的治疗费用,全部打入了温行衍的卡上。
她知道,以温行衍的医德而言,无论如何,他都会履行承诺,用尽全力治疗许恺。
安排完了一切的身后事。
谢安然启程,飞往了米国接受命运最终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