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谢安然从床上起来,拿过手机。
助理路灵儿打来电话,“您让我找的人已经有消息了。”
“是吗?”
谢安然闻言,眼睛一亮。
顾不得酸涩疼痛的身体,连忙接声:“我这就过来,你把地址发我。”
地址是在一家疗养院里。
清脆的树叶,在阳光的照拂下,显得格外生命力顽强,生机勃勃。
谢安然分花拂叶,在助理的带领下,找到了那个原定要捐献心脏的捐献者。
“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助理解释道:“他叫许恺,今年十八岁,在高考前夕查出来尿毒症,家里为了给他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为了不再拖累父母,他放弃了治疗。”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病还有治好的可能性?”
谢安然皱眉。
随着助理的话,下意识看了过去。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面朝阳光,阳光透过树影将斑驳的光晕倾洒在他白净的面容上,他看起来年纪不大,脸庞还带着些许稚嫩,只是眉宇之间,有着难以言喻的落寞气息。
他像极了古典欧洲化作里被宙斯虏去的美少年。
带着纯粹、美好的气息。
却是那抹生机,却怎么也无法随着树荫,蔓延到他的脸上。
“医学上来讲,是有治愈的概率的……”
助理字字斟酌,遣词造句:“可是透析的费用是很大一笔钱,他们家里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该借的也已经借光了,这也是他们答应收下一千万反悔给您捐献的原因,因为他们家里欠了很大一笔债务,只有这样,才能还上钱。”
“他不是治不好,而是治不起。”
谢安然简明要厄。
“……是。”
助理点了点头,“可是老板,您现在的身体情况没办法等到第二个捐献者了。”
人都是自私的。
比起这个可怜的少年,路灵儿更希望是谢安然可以活下来。
“我知道。”
谢安然有些疲惫,她焉能不懂她的身体情况。
“可是他还有的救,如果我为了心脏,就默许他死去,这跟刽子手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
路灵儿还想再劝。
谢安然抬手制止了她,“告诉他的主治医师,我愿意出治疗费,不管多少,我都出。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治好了,我不需要他们还钱,如果没治好,心脏只能捐给我一个人。”
她不是什么大善人,也不做亏本的买卖。
她的善心仅限于他活着的时候。
如果她尽力挽救了,这个少年还是死了,那么她没有任何必要谦让。
她只是不想靠这种龌蹉的手段,让一个原本有的救的年轻生命,在自己面前死去,可如果他尽力救治之下还是去世了,那就没什么可谦让的。
“就把这一切交给命运吧,至少,命运会选择眷顾我们其中一个人。”
有人活着,总比两个人双输的局面要强。
“好的,老板!”
助理得了吩咐,很快就将事情办妥。
“他的主治医师听了这话,表示想跟老板您见一面。”
谢安然推开诊疗室的门。
许恺的主治医师要比她想象中年轻很多。
原本以为治疗这样疑难杂症的医生,应该是年纪很大的老医生。
却没想到眼前人完全不是这么个情况。
许恺的医生姓温,谢安然尊称他一句,“温医生。”
温医生正在看书。
目测一米八九的身高,身上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略显干净的白大褂,周身气质沉静温柔,闻言从桌上抬起头来。
面容俊美秀逸,唇角带着浅浅的微笑,一种暖阳般的气息铺面而来。
“谢小姐是吧?您请坐……”
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推了推银色金属框的眼睛,镜片后,折射出一双眼角上扬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