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晶晶小姐一门心思全都在少爷身上,您这番撮合,给了晶晶小姐那样的希望,最后她定然会失望的。”
听了这番话,陶欢意心情沉重,“好吧,那我之后,会注意的……”
“诶!好嘞!夫人,您到时候有什么关于少爷的问题,都可以问我的哦。”
“嗯,好。”
……
陶欢意一夜未睡好,翌日一早,只觉得肚子有些饿,便起身用了早点。酒店的早点多数是自助餐车,直接送到房间门口。
陶欢意挑了一些自己爱吃的小笼包和少量汤面,便让陈静帮着端进房里。用过早点之后,杭生过来敲门,替沈晏郴询问陶欢意这两日可有想去的地方。
陶欢意本来打算自己去查,奈何自己一个人人微言轻,既然沈晏郴提出帮忙,那或许应该确有办法。她便轻声道:“想去二十名家的箜篌李家。”
“好,我这就告诉少爷!”
杭生回了沈晏郴不到半个小时,沈晏郴就等在门口接她了。出门的时候,陶欢意险些没站稳,差点摔跤,幸而被沈晏郴扶住。他抓着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刚好够拉她一把,又不会弄疼她。
陶欢意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她不自在地别开脸,随即摸着盲杖找到了陈静,拉着她走了。
沈晏郴对她突然的抽离很是不自在,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里也隐隐有些难受。
虽然当初两人很好,但长大了总还是跟以前不一样的。以前她明媚阳光,笑起来有个浅浅的梨涡,甜美的像是清新蜜 桃。当初的沈晏郴也是温柔肆意,如今……
怕是想回到以前,没那么容易。
沈晏郴想,或许他还要再花点时间,才能打动她。毕竟她对现在的自己心有芥蒂,也许……不如以往。
还有过去……
过去她那双恨极了他的眼睛,历历在目,他实在不敢认回她。
沈晏郴大步跟了上去。
他差人安排了礼物,并用了一个箜篌李家无法拒绝的借口,带着陶欢意二人上了门。
到了李家门口,管家帮忙开门,陶欢意和沈晏郴进去的时候,一家三口坐在客厅沙发上,甚至备好了茶。
“怎么是你?”
突兀尖锐的女声传来,李梦妍一见陶欢意,便认出了她是昨天拦着自己的人,“你不就是昨天那个想看凤首箜篌的人么?”
“梦妍,不得无礼!”
“什么礼不礼的,我说实话嘛!”
沈晏郴冷声道:“这是我的夫人,今天上门,就是为她的家事而来。”
李老头喝了口茶,将杯子放在一边,“好说好说,沈先生能给到我容城乐器拍卖会的门票,我自然是感激不尽!”
这李家老头早年确实是个乐器痴,尤其爱收集各种名贵乐器。后来收了一架箜篌,自己就练了起来,也没有想到他半路出家,竟然把箜篌练成了云城名家之一,还老来得妻,生了个漂亮聪明的女儿李梦妍。
这些年他当十二名家,也有了不少钱财,就爱收集一些古旧乐器。容城的乐器拍卖会却是门槛很高,非高富显贵不能入内,沈晏郴送来这张门票,足以让李老头答应许多要求。
想必他今日除非是卖女儿,否则应该都会为了这张门票答应沈晏郴的。
“哪儿的话?是我夫人说要上门拜访。”
“哦?夫人?”李老头寻思着自己女儿刚刚的话,便猜想陶欢意应该是想见识这凤首箜篌。便喊了李梦妍,“梦妍,去把你那凤首箜篌拿出来吧!”
李梦妍却没反应似的杵在那。
“梦妍?”
“啊?哦……她是个瞎子,又看不见,拿来也没用啊!”
李老头一眼就知道,这李梦妍天生酷爱花痴,刚刚定是沉浸在沈晏郴的那副皮囊里。这会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说了这样的话,气得他抬手就要揍她,“你这丫头,我平常就是这样教你的么?!人家是沈夫人,你这样说话,你真是……气死我了!”
作势就要打她,没想到陶欢意当即出言制止,“李伯父,住手!梦妍她说的也没错,再说,我今天过来,不是想‘见识’这凤首箜篌,而是有其他事情……”
李老头手上动作一顿,又狠狠剜了李梦妍一眼,这才赔笑道:“好说好说,沈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便是。”
“就是……其实我只是有一件事一直疑惑许久。李伯父可还记得陶赫显?”
“赫显啊……你不说这名字,我都快有点忘记了。赫显早年就是个乐器师傅,一直兢兢业业,他的手工弦乐,为人诚恳又乐善好施,当时帮了个贵人,以至于后来起家,慢慢就把乐器生意做大了。当时就在云城,还是个有名的人呢!像我这种乐器痴,就时常问他买乐器来着。尤其是弦乐类的,他那手工,可真是重金难求!”
“他是我父亲。”
“啊?!”李老头愣了一下,“那你岂不是……诶唷,你是小桃子啊!梦妍,你还记得不?你小时候还跟她斗琴来着!”
李老头冷不防提到李梦妍,惹得李梦妍又羞又恼,“爸,那种都是小时候的陈年烂谷子芝麻事了,你提这过去干嘛?!而且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呀!”
“诶呀,这有什么呀,都是小时候玩闹。这样说的话,欢意等于就是你的姐姐了,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也该叙叙旧!”
李梦妍不情不愿地翻了个白眼,“都这么久没联系了,再说她爸爸都没了,她家里那个谁当初还诈了我们一笔钱,谁要跟她姐妹相称?”
李老头看着李梦妍那油盐不进的样子,便尬笑着来给陶欢意赔罪。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着沈晏郴的脸,“诶呀真不好意思,我这女儿从小性子骄纵,被我宠坏了!小桃子,哦不对沈夫人,您见谅哈!”
陶欢意无谓地摇了摇头,“李伯父,我今日上门便是为了梦妍口中的那件事来问你。当初那凤首箜篌,是我父亲从博物馆里千辛万苦弄来的,你何苦在他死后向陶氏追偿违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