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落烟只说了一半的话，戚雨晴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的心思早就被看出来了，不由低下头，双颊泛红。
很快，戚雨晴好似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苏落烟，道：“是，我喜欢盛凌哥哥，从凡间见到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愿意见他伤心。我不知道兰姐姐和盛凌哥哥之间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能感觉到，盛凌哥哥现在整个人很颓然，兰姐姐是他在这个世上的希望，没有你，他活着便没有了意义。”
“他是天界的南空星君，能做的有很多。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怎么会有人离了我就过不下去？”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便又柔声道，“雨晴，你喜欢他，还是应该去勇敢追求比较好，说不定他就看到你的好了呢？”
戚雨晴仍是摇头：“兰姐姐，人和人之间不一样，有些人可以爱上很多人，但有些人一辈子只能容下一个人。盛凌哥哥和兰姐姐属于一类人，爱上一个人就是永远也不可能改变的事。就好比，魔域的魔天尊主追求了兰姐姐，天界的大殿下也追求了兰姐姐，可是自始至终，兰姐姐还是只爱玄夜少爷一个人，盛凌哥哥怎么可能再去爱别人呢？”
苏落烟默然。
这件事，苏落烟的确是第一次去考虑，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三姐苏落幻当初莫名喜欢上了黑暗属国的黑鹰，即使如今黑鹰与黑纱暗地里已经是两厢情愿，只不过始终没有挑明罢了。而三姐，表面上仿佛已经放手看开，但是苏落烟知道，三姐依旧念念不忘，只不过骄傲如她，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苏落烟终究是叹了口气，道：“可是，我若给他希望，到头来还不是让他加倍痛苦。”
戚雨晴抿唇，斟酌道：“其实，兰姐姐倒也不必特意去做什么，只要像从前那般，把他依旧当成朋友或者哥哥看待就好。我能理解盛凌哥哥，他和我一样，想要的并不多，只要能默默陪在心爱的人身边就好……”
苏落烟缓缓点头，算作答应。戚雨晴处在如此为难之际，还在考虑自己和王盛凌的事，自己总得让她安心才是。
“那太好了！”戚雨晴欢喜之色溢于言表，却也知道苏落烟不想过多谈论王盛凌的事，便道，“我听说，易月很可能是兰姐姐的九妹？”
苏落烟点点头，道：“只不过第一次知道时也不方便追问什么，后来倒是碰见过几次，她还是一口咬定是戚虎王为她刺的苏字。”
戚雨晴想了想，道：“应当不是父王，那时候我还抱过她呢。”
……
戚雨晴所说的那时候，自然是第一次见到易月的时候，只不过那时戚虎帝国刚建不久，小公主戚雨晴也才出生百年，仅仅三四岁的模样。
小雨晴欢快地扑向自己的父王：“父王，你又去哪了？晴儿好想你！”
戚虎王将女儿抱在怀里，道：“只不过是去外面逛了逛。”
“外面？”小雨晴懵懂地看着自己的父王，“是那个叫做凡间的地方嘛？”
戚虎王点点头。
“父王坏！竟然不带晴儿去！”小雨晴撒起娇来，“晴儿不管！晴儿也要去！”
一向严厉威仪的戚虎王在自己女儿撒娇的时候，也只有手足无措的份，他只好柔声哄着，声音里充满了宠溺：“等我的晴儿长大了就带晴儿去，好不好？晴儿——你看那是什么？”
小晴儿停止了撒娇，顺着父王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下属怀里抱着什么，便上前仔细查看，不由惊叹：“哇！好可爱的小娃娃！父王，这是你在凡间捡的吗？我可以抱抱她吗？”
得到父王允准后，小雨晴自然是满心欢喜地抱起了那个小婴儿。
或许小女孩总喜欢摆弄娃娃，给娃娃装扮。玩久了之后，小雨晴便要亲自去给她的小娃娃换衣服，也自然而然发现了婴儿肩后的“苏”字，便新奇地去问父王。
“父王，这是什么？”
“这是凡间的一个字，苏。”
“是一出生就有的吗？”
“是刺上去的，用一根针就可以做到。”
“那岂不是很疼……是父王做的吗？”
“不是，我见到她的时候，就有了。大概是她父母做的吧。”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身上就没有。”
“父王也不知道。”
“那以后她问起来，该怎么给她解释呢？”
“……我们为她取名为苏苏怎么样？”
“可是父王不是给她取名为易月了吗？”
“苏苏是小名。”
“好！”
……
听完戚雨晴的讲述，苏落烟皱了皱眉：“照你这么说，是先有的纹身，才取名为苏苏，是易月把先后顺序记错了。”
戚雨晴理解了一下苏苏的意思，随后点了点头，道：“当然，也可能是父王故意这么告诉她的。毕竟，父王……想要她的忠心。”
“戚虎王笼络人心的手段，又何止只有在这一点上？”苏落烟叹了口气，“恐怕就算易月知道了真相，也会一如既往地信任你父王。”
戚雨晴虽不愿承认，却只得点了点头。
“上位者，笼络人心是必要手段，更何况你们又能对一个婴儿要求什么？”一个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苏落烟猛然回头，震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冷血尊主何子麒依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眉峰一挑，开口：“跟了你们两个快一路了，可惜你们谁都没有发现。”
苏落烟下意识地向西周望了望。
聪明如何子麒，自然立即明白她在想什么，解释道：“我光明正大地跟在你们后面，不过两步之遥，周围路过之人只会认为是我们三个人在散步，又怎会多此一举提醒你？”
苏落烟知道他所言不假，但被跟了这一路，心里还是不爽，刻意嘲讽道：“原来堂堂的冷血尊主，也会偷听别人讲话。”
“光明正大的听罢了，就算真的偷听你又能怎么样？”何子麒勾了勾唇，竟显出一丝无赖，“更何况，本尊可没心思听你们说些什么。只不过会议一散，你就溜了，本尊在玄界人生地不熟，当然只能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