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医生离开，黎姝看着他，想着刚才医生说的话，有些好笑。
竟然还被气到了。
真稀奇。
“被气到怎么还不睁开眼睛，有本事你打我啊。”
黎姝说完，就见到旁边的一起显示他的心率逐渐趋于正常，波动不大。
这……是气消了？
黎姝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亲你，你会有感觉吗？”
“如果有，那你给我听好了，给你一天时间，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去亲别人，我说到做到。”
黎姝想捏他脸，但看着包得厚的纱布，没忍心下手。
又陪着他说了些话，齐栢来敲门，黎姝给他理好被子，转身出去。
自然也没发现顾珩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小客厅，齐栢喝了口凉茶，消消火，最近忙死了。
他连回家洗澡的时间都没有，身上有味了都。
柯京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查得怎么样？”
“那个司机的确有问题，出事之后他因为疲劳驾驶，被追究刑事责任，现在已经被定罪收监，但是他的家人却得到一笔钱，现在正准备搬家。”
虽然交警查出来是因为疲劳驾驶，判定意外。
但黎姝不信，柯京齐栢他们也不信，就让人查了。
只是那钱来的弯弯绕绕，查了几天才有眉目，是通过司机他大舅的姨妈的儿子的兄弟给的钱，说是什么买房子的钱。
“那个儿子的兄弟现在不在云城，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等找到，会立刻把人带回来，这是我们查到的他的银行流水，三爷出事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一笔百万的转账，然后又把这一百万，转给这个儿子，再给大舅……一层一层的。”
因为耽搁，这笔钱今天早上才到账，他们才找到线索。
黎姝暗暗握紧拳头：“所以，因为这一百万，他就给那些人卖命，撞死顾珩？”
“对，这个司机他老婆得了癌症，需要一大笔钱治病，他儿子不争气，大学毕业在家啃老，现在也没份正式工作，还学做生意，也亏了一笔钱，就靠他开货车挣钱养家。”
日子过得苦，他自己是看不到什么希望了。
当别人找上他，以一百万做诱饵，他抽了两支烟，就同意了。
黎姝听完很愤怒：“那这也不是他杀人的理由，他苦怎么了，他苦就该全世界给他让路吗，太过分了。”
“想用一百万救人？做梦！”
黎姝眼底划过一抹恨意：“查出这钱的来路交给警局，这是赃物，他们没资格用。”
要上交给警局的。
柯京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儿子欠了债，就让人去催催吧，总这么拖着也不好，至于患癌那位……还是算了。”
癌症本身就是件痛苦的事，没有钱治病更痛苦，而现在家庭又面临这样的变故，对她而言就是种折磨。
柯京和齐栢对视一眼，觉得夫人还是太仁慈了。
这要换成三爷，让那人连药都吃不起。
从来不会可怜人。
黎姝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最近没休息好，脑门儿突突的疼。
“就这么办吧，尽快查出幕后凶手，那才是真正需要对付的人。”
主要是顾珩仇家太多了，排除法都用不了。
黎姝也不是没怀疑过岑茜，但岑茜一心想要顾珩这个乘龙快婿，怎么会要他的命，没了顾珩，她就过不上想要的那种生活了。
何况，岑茜在云城势单力薄，谁能帮她？
“把岑茜放回去吧。”
“放回去？”齐栢怀疑自己听错了，“她那么算计你，这次要不是因为她，你不会出事，三爷不会来找你，就不会有今天，就这么放了？”
他是恨不得把岑茜弄死。
“岑凝霜已经被逼到跟踪我了，岑老爷子现在还没死， 把他引来干嘛，还嫌不够乱啊。”
要真撕破脸，在云城的地盘上他们也不怕，但现在显然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所有的恩怨都得放到后面。
*
“外公，我找不到妈妈了，呜呜呜，她肯定出事了，怎么办啊？”
“她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岑凝霜给外公打电话，哭得很伤心，从小她们姐妹和妈妈相依为命，这还是第一次岑茜出事，她很慌。
岑老爷子慈爱沙哑的声音传来：“霜儿别哭，外公现在就过来。”
听到外公来，岑凝霜感觉靠到了大树，很安心，正准备说要去机场接他，就听到门口传来动静。
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岑茜。
赶紧跑过去扶她：“妈，妈你怎么了？”
看到岑茜的样子，她吃了一惊，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狼狈憔悴的模样，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头发凌乱油腻，几天没洗了。
平时她出门都是精致高贵的，穿衣打扮很有讲究，何况还是个设计师。
但现在，像是逃难的。
岑茜第一句话：“有吃的吗？”
“有有有，我去给你拿。”
岑茜饿了几天，现在都顾不得要去洗干净再来吃饭，岑凝霜不会做饭，家里都是泡面零食甜品，她吃得又快又狠，导致闹了胃疼。
好不容易缓过来，洗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澡，身上香喷喷了才出来。
“妈，这几天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岑茜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睡一觉，这几天的经历就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不想回想。
所以当岑凝霜问起来时，她什么也没说。
“就是去体验了几天生活，现在没事了。”
她打死也不可能说出真相，不仅是因为要面子，还有黎姝的威胁。
黎姝说，只要她敢说出去半个字，不管是报警还是去岑家搬救兵，她就会将她那个视频发出去。
那个中了药神志不清时，她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的视频。
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不敢说漏半个字。
“妈，你那个样子怎么像是体验生活，你别骗我了，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岑茜脸色沉下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她极力想忘掉，女儿一直追问，就是避着她去回想那些。
“我是关心你。”
“然后呢，我告诉你，你是能帮我时光倒流回到几天前，还是能帮我把那些欺负我的人杀了？”
岑凝霜被问得语塞，她不会时光倒流，也不会杀人。
“我们可以报警啊。”
“那你前两天怎么不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岑茜怒吼，见女儿被自己吓到，她强压下心里的怒火，“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做，我去休息。”
岑凝霜被她吓到了，点点头。
直到她去睡觉，岑凝霜才想起忘了告诉她外公要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