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脚步一顿。
她确实不知道。
或许这里面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事，两大家族之间的婚约哪有那么容易取消的。
她知道岑凝霜这么说，是想钓她，但她实在是好奇。
她坐了回去：“希望你说的消息，确实有用，不然我是不会收手的。”
江正旸挪到旁边坐下来，想听八卦。
和他同样动作的还有上官雅，倒是周易站在门口，先把饭店老板请了出去。
他也想听，但和江正旸这种和她从小长到大的情分来说，他这关系显得有些浅薄。
岑凝霜扫了眼他们：“让他们出去。”
黎姝让他们出去等自己，等包厢里只剩下两人，她翘着二郎腿：“说吧。”
“当初和顾珩有婚约的不是我，也不是思思。”
“我知道。”
傻子都猜的出来，两家定下婚约之时，她们姐妹还没出生呢。
顾珩比她们都大了七八岁呢。
“是你小姑嘛。”
“对，是我小姑，但我小姑她是喜欢顾珩的，两人从小定下婚约，青梅竹马，顾家没出事之前，我小姑每年都会在顾家住上一段时间，而顾珩，一到寒暑假，也会去岑家小住。”
“两人感情很好，岑家现在还有顾珩亲手做的秋千、一些小玩意儿，你以为我对顾珩是一见钟情吗？其实不是。”
是因为在见他之前，她就了解顾珩了。
岑凝霜口里的顾珩，和她认识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黎姝听得有些不耐烦：“我留下来不是听你讲故事的，直接说重点。”
“我小姑是个很好的人，哪怕顾家出事，也没想过退婚，可是顾珩却不想连累小姑，屡次提出退婚。”
“后来，他掌控顾家，终于成了人人敬畏的顾三爷，他重新去顾家提了亲。”
“什么时候？”
“五年前。”
人人都说，五年前顾珩去京都岑家是去退婚的，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去提亲，最后却孤身一人回来。
“所以，为什么没有成功？”
“因为我小姑死了。”
提到小姑去世，岑凝霜眼底划过一抹哀愁，小姑虽然比她大了几岁，但从小到大对她们姐妹很好。
会教她们姐妹很多东西，她连第一次来生理期，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岑茜又忙于工作，还是小姑教她生理常识。
长大了，也会给她买漂亮衣服、各种零食，会带着她弹琴跳舞。
她能这么优秀，很多东西都是小姑教的。
“怎么死的？”
“为了救顾珩。”
黎姝愣神，欠人情难还，欠人命就更难还了。
“顾氏集团那时候虽然在云城已经站稳脚跟，他也变得强大，但是他的仇家不少，知道他独身在京都，就派人去绑架他。”
岑小姑为了救他，死在了绑匪手里，也是死在顾珩怀里的。
“顾珩经常去京都出差，你以为真是去忙公事吗？”
岑凝霜见她一脸懵，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嘲讽：“他是去悼念小姑的。”
原来如此。
难怪去京都那么频繁。
黎姝无法想象，顾珩那样的人，给人做秋千、做玩具是什么模样。
“活人是永远争不过私人的，黎姝，不管你怎么做，你始终得不到顾珩的全部。”
黎姝回神，看向岑凝霜：“有求于我，还在这挑衅我？”
“岑凝霜，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在干什么，惹我不高兴，你这个消息可就一文不值了。”
岑凝霜挤出一抹笑：“……你误会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并没有激怒你的意思”
黎姝冷哼一声。
她现在心情就很不好。
“我一个大活人是脑子进水了去和死人争，何况我要他全部做什么，只要他钱是我的，人是我的就够了，至于心里装这谁……”
“谁还没一两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呢。”
她不也有秘密，不也有个前世今生。
倘若真的二三十岁了，还不曾为谁动过心动过情，那才真的不正常呢。
顾珩这样优秀的人，有人喜欢很正常。
而在她没参与的前三十年，他肯定也遇到过让他心动的优秀女人，不怪谁。
“你倒是清醒。”
岑凝霜盯着她，想看看她是不是故作淡漠，或许心里正难过得哭了。
“活得通透点，不至于像你这样挣扎痛苦。”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缺，等你活在我这样的环境，也会像我一样。”
黎姝耸肩，满不在乎：“或许吧。”
但她大概落不到那样的环境。
“那我妈的那些视频……”
“我说话算话，会让人撤了。”
反正就算撤了，也已经在人心里留下痕迹，名声多少受损。
岑凝霜转身就走。
江正旸几人进来，见她脸色不对，忙问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心情有些不太好，我下午不去学校了，你帮我请假，顺便把知识点总结了发给我。”
江正旸：“……好。”
上官雅：“不上课你要去哪里？”
“去散散心。”
“我陪你。”
周易和上官雅异口同声，说完两人愣了，对视一眼。
“不用啦，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
周易听出拒绝 ，也没强求，他也不想给她添烦恼。
反倒是上官雅，被拒绝了也要跟着，当着她的面给学校请假，黎姝无奈，出了餐厅，对面就是一个百花公园。
里面栽种了许多话，现在是夏初，天气好，已经有荷花开了。
两人就买了杯奶茶在树荫下乘凉赏花。
黎姝把岑凝霜说的事说了。
“我安慰得了自己，但还是难过，不是因为他曾经有个爱人，而是他几次去帝都骗我说出差。”
上官雅帮着骂了两句渣男：“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新出一个科幻片，评价还不错。”
总不能劝分不是。
“行。”
黎姝今天心情不好，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看完电影也不想回顾家，而是回了黎家。
周含烟看到她回来，阴阳怪气了几句：“还知道回来啊。”
“留我一个孤寡老人在家，还丢给我那么多活。”
“你要是孤单，就找个小男友呗，我又不介意你谈恋爱。”
“你来当董事长，我就有时间谈恋爱。”
每天累成狗，哪有精力去谈恋爱。
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黎姝坐过去抱住她：“妈妈，我想吃你做的排骨饭了。”
“没空。”
“我就要吃嘛，好不好？”
“好好好，赶紧放开我，你没吃盐吗全靠我身上，重死了。”周含烟一边说她，起身去给她做排骨饭。
上官雅举手：“周姨，我也要吃。”
“都有。”
黎姝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玩平板，全程都没看手机，也没看到手机好几个顾珩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