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器械库,最深的房间里。
岑茜被蒙着双眼,缚住双手,被人一把推倒在地。
嘴巴也被人堵住,说不出一个字。
骂娘都骂不出来
这器械库放的都是大型医疗器械,平时就不怎么开,黎姝说要给医院捐赠几台新型的医疗器械,医院就给了她权限,让她进来参观。
蓝格带着人守在库房周围,不让人靠近。
黎姝进来时,岑茜正靠在墙边想方设法解绳子,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点也不慌。
看到她,脸色变了,呜呜呜地冲她喊,眼里喷出的火夹着恨意。
黎姝扯下她嘴里的布,才发现是双臭袜子。
人才啊,哪个兄弟的,给他加工资。
“黎姝,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绑架我,信不信我告你。”
“你赶紧放了我。”
想她堂堂岑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还是第一次被人绑架。
黎姝拉了个椅子坐着,听她骂,等她骂完了淡淡地哦了一声。
“哦,你哦什么哦,你这样是犯法的,赶紧放了我。”
“否则我就告你,让你坐牢,让你生不如死。”
“现在顾珩生死不知,我看谁还给你撑腰,你……啊,你干什么,放开我。”
提到顾珩,黎姝一把扯住她头发,迫使她抬头看她:“果然是你对顾珩下手,岑茜,你该死。”
“我不懂你再说什么,我才没对顾珩下手。”
她虽然敢做,但也不是真的敢承认。
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何况顾珩的手段……她不敢想。
别看这两年他比较温和,那是因为没什么值得他出手的,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对他出手,岑家老爷子也保不住她。
“你没下手,那你怎么知道顾珩现在生死不知?”
“现在外面都这么传。”
“这样啊,可怎么办呢,我就是认为是你在害他,也是你给我下药。”
对,黎姝就是这样认为的。
她觉得是岑茜给她下药、顾珩的车祸并非意外,满腔的怒火都需要人来承担,岑茜是最好的选择。
“你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
“我不要证据。”
她现在已经没了理智,之前她对妈妈下手,她就是因为没有证据,不好对她下手,才让她变本加厉。
今天把她绑来,就是单纯的想揍她一顿。
岑茜被缚住手脚,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黎姝出了一口恶气,感觉心里好受不少。
岑茜头发乱糟糟的, 身上还隐隐作痛,看黎姝的眼神像看疯子一样。
“黎姝,你这个贱人,你以为打我一顿出气就行了吗,我告诉你,你的药不是我下的,是黎明年!”
“是你亲爸,你怎么不把他也打一顿,你说你可不可悲,被亲爸这么对待。”
听到黎明年的名字,黎姝遍体生寒。
“虎度尚且不食子,你看你,亲爹给你下药,想让你声名狼藉被人糟践,你活得失败不失败?”
黎姝眼底发狠,按着她的头撞在地上,眼底是滔天恨意。
“你也就嘴皮子利索了,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任我打一顿出气。”
走出库房,上官雅看她掌心纱布又被血浸红了,不免责怪两句。
“刚结痂,你又不爱惜,是不是想在手心留道疤。”
“我看你到时候找谁哭去。”
“一会儿让护士给你重新包扎,我联系人给你买了最好的药,争取到时候不留疤。”
听着她的唠叨,阳光照在身上,这些天笼罩在心底的阴云消散不少。
“不用,上次给我治伤的医生开了去疤药,效果很好,等伤口好了就用。”
前方,柯京穿着T恤和迷彩裤走来,递给她一瓶药:“你要的东西。”
“给她喂下去吧,不准给她找人,顺便拍个视频。”
这药,就是岑茜给她下的。
她要以牙还牙,让岑茜尝尝那种白蚁蚀骨、抓心挠肝却得不到纾解的折磨。
柯京点头,走进库房,看到岑茜现在这狼狈模样,还是觉得夫人下手轻了。
女人打架,都伤不了筋骨。
二话不说,走过去把药给她塞嘴里。
“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岑茜觉得不是好东西,赶紧扣嗓子眼想吐出来,柯京甩出两大瓶:“没关系,慢慢吐,我这还有,吐一次我再喂一次。”
“……”
逃不了。
她也认出这种药,浑身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你们想做什么,侮辱我?”
“你想多了,夫人交代了,不会给你找人。”
岑茜五指扣在地上,缓缓握成拳头,不知该感谢黎姝的手下留情还是心狠。
同时,她也认出柯京,是跟在顾珩身边的人。
“我爸和顾家是世交,曾经还对你家三爷有恩,你们这样对我,就不怕得罪岑家吗?”
“你是跟在顾珩身边的老人了,黎姝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顾珩出事和我没关系,你放我离开,今天的事我不计较。”
这个时候,拿岑家来压他。
柯京轻笑一声,蹲在她面前:“我家夫人说是你做的,那就是你做的,不管你做没做。”
岑茜瞳孔微缩,被气得无话可说。
不讲理!
太不讲理了。
没有证据,仅凭主观意识就给她定了罪。
柯京盯着她吃了药,又在旁边摆了摄像机:“岑小姐可要注意点,别做出什么失态的事,到时候让人围观了可不好。”
又故意吓唬她:“说不定,这架机子连着直播呢,让观众看到了,那可不好。”
岑茜:“……你们敢!”
“试试?”
“你敢这么对我,就不怕岑家吗?”
柯京没理她,走出去关了门,留她一人在这昏暗的库房里挣扎,受尽折磨。
回去给黎姝禀报后,又收到一个消息:“黎明年现在在哪,做什么?”
“我们去找岑茜的时候,他们在一起,但为了防止他报警,有人看着他。”
黎姝疲惫道:“给他买一张去H国的机票,找人看着,永远不要回S国,不要回云城。”
父女俩走到今天这一步,谁都不无辜。
她做不出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但可以将他遣送出国,永不再见。
而他那些不动产,她会帮他处理了,每个月按时打钱支付生活费,不会让他晚年过得太差。
但也不会太如意就是了。
毕竟远离故土,孤身一人,怎么会满意呢。
柯京一惊,但还是去做了。
上官雅坐在旁边,没敢说什么,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以前黎姝对有这样一个爸爸很骄傲的。
总是把我爸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怎么爱他挂在嘴边,她学会织的第一条围巾是送给黎明年的,学会写的第一篇作文是我的爸爸。
也是因为黎明年经常应酬喝酒,她学做了醒酒汤,会为了给他买生日礼物,特地做飞机去外地。
可现在,她永远都不想见他了。
把他当死了。
“姝姝,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黎姝脸色麻木:“有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