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发现我是顾虑是多余的。
“不用清点，送去客房吧。”
管家这时候说道：“贺礼都放在客房了，程先生和李先生的礼物也送过去了。”
程先生指的肯定是我了，我完全没有想到礼物的事，潘森考虑的还是周全，人还没到礼物先一步送到了。
李学乾笑道：“是啊，知道陀爷你喜欢古董，我将我珍爱的骨瓷玉盘给送过来了。”
“那不是你去年花了一百八十万重金拍下的吗？”陀爷嗤笑道。
李学乾嬉笑：“当时见你也出价了，就知道你是真喜欢这玉盘，我拍下这不是等着你过生日献花呢。”
听完这话，陀爷摇了摇头：“我还不懂你？你那时盯着我拍，你紧跟着我出价。”
“一件二三十万的东西非要拍到一百八十万，要不是你是李学乾，一散场大伙就要说你傻了。”
“那也是看陀爷出手的准是好东西，哪能让你拍下来呢。”李学乾眯起眼睛笑了。
两人来来回回说了十几句我完全没有插嘴的缝隙。
我算看出点头头了，这两人是表面和气，暗地里还想针锋相对几下，或许是争了那么多年，不争不习惯了。
实际上合作关系又非常铁，遇到大事两人还是站在一起，有种惺惺相惜的意思。
这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西装气质却十分痞气的男人跑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四个男人抬着一个大玻璃箱子小心翼翼地搬运。
“义父，您一直想要的明朝大师青花瓷器我找着了！”
痞气男人兴高采烈地向陀爷邀功道。
水晶玻璃密封的箱子内，一件精致的青花瓷器立在红绸纱布上，青色花纹清晰优美满布整个瓷器。
我一个外行人单从样貌就能看出价格不菲，何况男人还说是出自明朝大师之手。
陀爷闻言顿时眼睛亮了，碍于和送礼男人的关系，不冷不淡道：“确定是真品？”
男人保证道：“千真万确，我找遍了整个京城，那些人不敢骗我。”
“义父您看看，是不是真迹您一眼就能看出来哪能瞒过您的火眼金睛啊。”男人极力地拍马屁，想让陀爷看看青花瓷器。
话到这个份上，陀爷也不端着了，上前几步仔细端详着青花瓷器不断发出赞叹。
“确实是真迹，你花了多少钱寻到的？”
男人一听陀爷要和他分的清清楚楚，谈钱的事，他连忙说道：“钱不钱的有什么重要，义父您开心最重要！”
陀爷不容置疑道：“钱当然重要，我不是占小辈便宜的人。”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这样拒绝，男人有些尴尬但也就一会儿，他似乎习惯了，挂上笑容道：“义父，我先让人把东西给抬进去。”
管家引路带他们去客房把东西放好。
男人的态度我不惊讶，让我惊讶的是这个男人叫陀爷义父，这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陀爷有个徒弟，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义子？难道……
正当我打量那个男人的时候，李学乾这个时候悄悄到我耳边问道：“你知道这个钱虎？”
我摇了摇头，表示当然不认识了。
李学乾了然沉声道：“我想你也是不知道的，两年前他和陀爷的女儿谈恋爱热火朝天，陀爷看不上钱虎这个小混混一事无成。”
“强行将两人分开，拗不过女儿天天难过，陀爷出资让爬山虎自己去做生意，总不能一事无成等着继承陀爷财产吧，这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这人呢？”
我惊讶了，陀爷的女儿谈了一个不入流小混混我也是知道的，为此陀爷操碎了心，为女儿铺路还低下了头靠我做中间人找到李学乾帮忙。
没想到是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都看着不正经的男人？
李学乾继续说道：“有陀爷的部分支持，钱虎就跑去京城发展，混了两年还真混出了个名堂，这次大张旗鼓地跑回来给陀爷贺寿。”
京城两个字在我心里炸开了花。
两年在京城混出了名堂不就是爬山虎的经历吗？
我刚才就隐隐约约觉得是了，李学乾就主动和我说了。
上次陀爷阻止自己女儿谈恋爱，给女婿各种磨炼让他镀金，又从牢中把犯事的女婿捞出来。
没想到那个女婿竟然是爬山虎！真名是钱虎，还攀上了个义子的身份！
若论我和陀爷的关系，算得上是他和李学乾的中间牵线人，几分面子和情谊是有的。
而爬山虎正好是陀爷的女婿，看起来还要讨好岳父才能娶到心爱的女人。
我只要通过陀爷让爬山虎引出蒋天骐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边钱虎放好贺礼回来，注意到我在打量他，还以为是在嘲笑他，他十分狠戾地扫向了我。
不愧是在京城两年时间就混到顶层的人，那一眼如针似芒直逼人背后发寒，喘不过气来。
即使我也愣了一下。
只是一小会儿，等陀爷注意到的时候，钱虎又恢复了讨好的笑容。
“义父，宴席要开场了吧？都怪我晚来还耽搁了你们。”
“知道就好，过去吧，茂茂一会儿下来。”陀爷先一步往前走，一群人都跟着。
钱虎满脸高兴，总算得到了岳父一个好脸色了。
拿人手软，钱虎礼物算是投到陀爷的好了，陀爷神情缓了很多没开始那么冷冰冰的。
一群人来到大堂入座，我和李学乾被安排在和陀爷同一桌。
同桌除了北苏本地的几个大老板，还有茂茂和钱虎。
满桌琳琅满目的菜肴已经上桌摆好了，中间圆台上有巨大的蛋糕，四角和喷泉一样流动的香槟。
几百个玻璃杯叠在一起，香槟和红酒形成两道激流噗通直下，一面天价的瀑布就出现在了眼前。
我对此有些咂舌，单看那么多名贵的香槟源源不断，财大气粗上还是服的，完全不输给京城那些庆生寿宴。
陀爷朗声道：“各位坐下吧，在场都是认识很久的人了，了解我的都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讲虚的。”
“办这个寿宴不过是借个理由让大家聚在一起开心开心。”
“所以，过于客套没必要，放开面子多喝酒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