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煜只撇了一眼零辛,然后笑了笑“若是没有地方去,王府也不是没有多余的地方不是?”
“这倒也是”
零辛似乎是才明白,抓了抓了头发,嘿嘿的笑着。
“对了王爷……那丫头上次说什么流落在外的王妃,是什么意思啊?”
墨瑾煜脚步顿了顿,就不再说话了。
他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也无暇去想,只道“看起来,那丫头大你不少,你一口一个丫头,倒占尽了便宜”
“才没有”零辛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就算是比我大,也不能叫姐姐吧。”
墨瑾煜无奈的笑了笑,便去了里院儿。
几天不来,就连井边都有草了。墨瑾煜见不得杂乱无章的东西,这些草长的没有一点儿可观性。
他四处看了看,走去井边,想要打一桶水。
“王爷,我来帮你”零辛待在一旁,一直没有上前,看墨瑾煜走近井边,这才过来帮着打水。
墨瑾煜向后退了一步“都成废人了,还成天操心这些事”
零辛的手顿了一下,没说话,将打好的水倒在旁边的一个小水桶旁。
墨瑾煜提起来,掂量了一下,对着零辛一笑“你看,我还是提的动水”
“是是是,王爷自然是厉害的”
墨瑾煜有时候像个小孩子,需要夸一下。
其实不是。
只有零辛知道,王爷只是想让大家知道,他没有那么不堪,也没有那么废物。
他也只是想像个常人一样,至少他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不求能上阵杀敌,至少,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零辛最不喜欢墨瑾煜说自己是废人。
因为他不是。
他不过是偶尔头疼,脸色苍白。所以看上去一副病态,也被人觉得他就是个病人。
他偶尔脸色红润,倒像个正常人。
墨瑾煜拿了旁边的水瓢,舀了一碗水。又看见还有杂草,墨瑾煜摇摇头,放下手里的东西,想去拿一把小锄头。
零辛立马会意,跑去拿过来交到墨瑾煜手上。
墨瑾煜看了他一眼,接过锄头,开始干自己的事。
约莫一钟头过后,杂草已经没了。墨瑾煜这才慢悠悠的开始浇水。
“王爷,您每次将这菜园打理的这么好,万一哪天大黄跑出来,全都给您弄没了”
零辛蹲在一旁的石梯上,撑着脸一直看着墨瑾煜。
墨瑾煜笑了笑“许久没见大黄了”
“是啊”零辛点头“以前临王让虎子把大黄关着,我也好久没见大黄了”
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零辛闭嘴不在说话。偷偷去看墨瑾煜,还好,王爷没什么异常。
良久,墨瑾煜停下手上的动作“若是想看,去看看就好了,不必天天守着我,我还没那么脆弱到要你寸步不离”
“不是的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知道自己被误解了,零辛连连解释。
“好了,你先回去吧”
“…是”
待零辛走后,墨瑾煜做完手上的事,便去了前院。
现在是临冬之季,花没开。过不了多久,等下雪了,整个王府被白色包裹。
墨瑾煜对那个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欢。
他走在一旁的木亭中坐下,旁边放了一把古筝。母妃以前也很喜欢,他至今记得母妃喜欢的曲子。
手指轻轻的碰上一根琴弦,手指微动,那琴声便悠悠的传进耳朵。
不远处,叶玖卿捧着一个食盒,是刚才虎子给她的。
说第一次看见女孩子胃口这么大,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走了没几步,直接来了前院儿。毕竟刚才零辛带她来的时候,那里的一切似乎比王府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来的舒适。
刚走近,一阵悠悠的琴声便传来。
叶玖卿愣住了,手里的动作停止,只静静的享受。
曲子悠转美妙,有种说不出来意境。
她能看见他,他还是一袭白衣。安静的坐在那里,享受着他自己的空间。
衣角有了些许泥渍,墨瑾煜皱了皱眉,曲子停止,人也离开了。
叶玖卿还纳闷,怎么突然走了。捧着食盒直接来到木亭中。
只撇了一眼那古筝,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石桌上,单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拿着糕点。
真是信了陈博士的邪。
皇后,贵嫔,宠妃,答应,秀女……丫鬟。
搞了半天,来了一个最低级的。
“唉…”
接二连三的叹气,叶玖卿东西也吃完了,肚子也饱了,把东西还给膳房,自己就去忙了。
也不是忙,主要是把零辛告诉她的做了。
要在这里生存,不低头,还能干什么,难道吊打王爷,勇攀高峰?
开玩笑,姑奶奶……玩不起!
“你,你就是新来的丫鬟?”一女子着淡青色衣衫,脚步轻缓的来到叶玖卿面前。
叶玖卿微微一笑“是呀,我叫叶玖卿嗷”
“我叫芙蓉”
接着,几个丫鬟纷纷过来叶玖卿这边。
突然出现的一个人,这是令所有人都不太会相信的。
王府这么多年从未添置新人。
就连皇上也曾劝慰,都没有结果。
不过,她们倒也是欢喜的,一个来给她们分担活儿的人,怎能不高兴?
一下结识王府这么多人,叶玖卿开始飘了。
她人缘还没好到这个地步,这么多人都来,她真的飘了。
于是…
“叶姑娘,我这里有几件衣服没洗,我也没时间,要不,你帮我洗洗吧”
话落,一堆衣服扑来…
叶玖卿“……”
“叶姑娘,我这地儿有点儿脏了。我这干了一天的活儿,要不,你帮我扫扫吧”
然后,一个扫帚便来到了叶玖卿的手上。
诸如此类,叶玖卿在王府待了四五天,都是这个样子。
她气死了…
反击…
“叶玖卿,我这衣服,你怎么给我洗坏了?”
“叶玖卿,地上这么脏,你是怎么扫的?”
“叶玖卿,这儿有虫!有虫!不是让你天天打扫吗,你怎么搞的?”
“叶玖卿,我这桌上的东西你给我弄哪儿去了?”
“叶玖卿!”
“叶玖卿!”
“叶玖卿!”
王府似乎不在安宁了,就从她干活的那一刻开始。
不,也不是,或许更久。
总之,活着,是她最基本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