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快去！”
零辛还想说什么，墨瑾煜却没让他说下去。待零辛走后，墨瑾煜这才拿着那块黑布，慢慢的遮住眼睛，转过身。
幸而刚才是背对着零辛，不然即便是身边人，也会看到他这双眼睛而觉得恐怖。
也是啊，他到底，是个不祥之人呢。
*
“母妃…为什么…嗷…你打我干什么”墨瑾煜拉着临汾的手，刚说了几个字，就被墨瑾临打了一下头。
墨瑾煜有些委屈，看着临汾，临汾只是笑着“刚才跟煜儿说的，煜儿难道又忘了吗？”
墨瑾煜这才想起，嘿嘿的笑了两声，墨瑾临瘪嘴，嫌弃他笨。
“母亲，父亲今日怎么允许我们出来了，这里好多人，比家里的人还多”
墨瑾煜时不时的看看这里，时不时的看向那里。
对于他来说，这外头的一切东西，都是些新奇玩意儿。
比起待在要啥有啥的四角院儿里，还不如出来走走多了些自由。
“今日是临儿的生辰，母亲特意去得了父亲的同意，带你们兄弟二人出来转转”
皇宫长大的孩子，一旦到了七岁，便可以出宫自立门户，八岁便去书塾念书认字。
所以在墨瑾煜五岁时，七岁的墨瑾临便已经出了皇宫。
他只是偶尔去一次皇宫，能跟临汾还有墨瑾煜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更别说见到皇帝了，那也只是次数问题了。
那是墨瑾临的八岁生辰，临汾专门带着两个孩子出来。
想着，还有一年墨瑾煜也该出宫，那时候，也不知道墨瑾煜会不会在来这京城。
看那小贩吆喝着桃酥，两个孩子吵着要吃。
其实后来再吃的时候，就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味道。而是怀念当时和临汾还有墨瑾临一起买桃酥的样子。
在墨瑾煜刚满七岁的那一天，零辛便一直跟着他。
在他们认为，一个孩子的七岁到十五岁，都是非常重要的阶段。
在这个时间，一个孩子接受的教育也就意味着孩子一个完整的人生里面将要面对的所有事。
然而，墨瑾煜自立门户的第二天，临汾就出事了。
所以，也会有更多人认为，他不该存在，刚生下来祖母就过世。
听说在临汾刚怀孕不久，太后就一直身子不好。
墨临煜出生的那天，雨下的很大。
说是皇后为了筹备太后的寿诞，只是那日雨太大，不慎跌倒，仅才七个月大的孩子突然早产。
太后的寿诞虽然表面上如期进行，但当时谁不是提心吊胆。
皇后突然早产，第二天，孩子降世，太后的病情却越来越重。
当皇宫里的人发现，这个孩子天生异瞳。半月后，太后离开人世，竟还有人说，若不是太后替这孩子挡了一劫，恐怕死的，就是这孩子。
于是，这个天生眼睛就不一样的孩子，就被皇宫的人孤立起来。
墨瑾临比墨瑾煜大两岁，这个生下来就顺风顺水的孩子，自然是讨喜的。
但墨瑾煜不同，生的那天电闪雷鸣。即使是白日里，也看不见人。听说那天京城的很多农户都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淹没。
由于皇宫里的人多，免不了有一些闲言碎语。尽管这件事被皇帝下令不准传出去，可是不久后，还是被整个京城的人知道。
于是，认字，习武，没有人敢教他。尽管是先生，都觉得跟这个人待在一起，就是不幸的，害怕有一天会突然断了性命。
因此，他便被别人觉得他是废物，什么学不好，什么都做不了。
世人皆知他是一个有皮没实的小王爷，却不知道，他也是曾经努力过的一个小平民。
被发现是异瞳后，太后也离开人世。
七岁的第二天，皇后也离开人世。
这个从小就被蔑视的孩子，突然一夜就长大了。
那个虽然是一个小王爷，却活的还不及一个普通人小王爷，将在在一夜之间面临很多事。
他说“我不过是一介平民，却不见这人世繁华”
也该庆幸的，至少，哥哥还在，父皇也还在。
其实王府一开始的下人也也挺多的。只是后来嚼舌根的多了，人，也就慢慢的少了。
眼看着王府人越来越少，最后剩下的十余人，以为会是一些忠心耿耿的人。但是，他好像想错了。
他是异瞳不假，他是不祥之人，这也是一个改变不了的事实。
如此，他便也不在强迫，不详那便不详，废物那就废物。活着一天，也是数着日子的一天。
“零辛，今日的桃酥，以后若是还看见，便多买点儿，那丫头，挺喜欢吃的”
零辛刚进来，墨瑾煜便突然说到。
“可是王爷…”
“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接近我，别把这丫头也吓跑了才是。有些事，她大概是不知道。但我觉得，还是尽早告诉她，万一有天被她发现，那王府，可能又多了一个怕我的人”
“王爷，我不明白…”
零辛着实不明白，王爷以前从不允许别人靠近。不管是多亲的人，靠近他都会觉得要不舒服。
那叶玖卿呢，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
“不明白什么？”
“那丫头她来历不明，我以前就跟虎子说过，不要让来历不明的人进了我们王府，这下到好，还是王爷自己破了先例”
“我不是说了吗，好不容易有一个不怕我的人，还是一个女子。虽然她来历不明，但是能让王府多一个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王爷，临王以前每每送人过来，都是王爷您给打发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可是这丫头，虽然是临王送来的，可是把她打发走了，她自己又回来了。
不说其他，虽然她胆子的确挺大的。但是这突然回来，指不定还带着什么目的。王爷您也不是不知道，这京城每日都有人说三道四，那话一个比一个难听。
我听那晚的侍卫说，她那晚穿的……若不是那侍卫好心给她找了几件衣服，这丫头……”
衣服…
零辛突然提起，他这才想到，她那晚的衣服着实…
想着，耳根子便悄悄泛红。
“他们要说，你难道还能让他们闭嘴不成？更何况，这丫头，偏偏就不是临王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