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儿，你为何就是不能正视自己？你…”
墨瑾临似乎开始急了，语气又带着一丝埋怨。
“这眼睛没长在你身上，你自然体会不到我的痛苦”
墨瑾煜及其平淡说完这话，墨瑾临的心抽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无关痛痒的事情，何必挂在心上。
墨瑾煜自小就懂事，他甚至懂事的让人心疼。
墨瑾煜起身，忽然觉得头晕不适，身子不由的晃了一下。
墨瑾临扶住他“可是又犯了老毛病了？”
墨瑾煜摇头，似乎很痛苦。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在这儿休息一阵再回去吧，我派人去把药给你取来”
“不用了”墨瑾煜拒绝，示意零辛将他扶住“我这就回去了，免得耽误了回程的路”
“这又不远，用完午膳离开也是可以的。”
“不用了”
说着，墨瑾煜就要离开“对了”墨瑾煜走着，回过身“以后，别操心我的事了。缘由天定，若是…若是没有，那这一生即便一人，也是好的”
墨瑾临没在说话了，也没在阻拦他离开。只静静的看他躬身回了礼，出了这院子，便再看不见他的身影。
这么多年了，他依旧记得他少时说的那句话。
“我不过也是一介平民，食这人间烟火，却不见人世繁华。若母亲当年没生下我这个祸害，那母亲便也不会这么早便离世”
他自小身体不好，父皇四处寻医，眼下无果。
前些年，一四处云游的神医偶然来到京城。
他只是糊里糊涂说了一些
“没什么能改变眼前的事实，哪天能拿得起刀剑，这病，也会有好的一天。”
什么病，不知道。
只是偶尔心疼，偶尔头晕，偶尔昏迷。
他不是那个能保卫国家安危的人。他甚至提不起刀剑，甚至，连最基本的国事都操心不了。
他就是一个废物，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离开临王爷之后，墨瑾煜没有直接回去煜王府，也没去人多的京城街道。
只是坐在马车里，让零辛在城外多转了几圈。
城外的一处小酒馆挺好的，因为地方偏，鲜少有人去那里。甚至也很少人知道那里。
以后等身子好了，一定要去那里。
他已经习惯了不吃药，偶尔一次疼痛，天天吃药，这个药罐子，已经装不下了。
若是活不久，那便，活不久吧。
何必与世争夺，多一天少一天，又能有什么用。
他靠在马车内，偶尔掀起帘子看看车外。不能识别颜色，倒也不是不识得那些颜色，只是这黑布条，说到底也没那么方便。
手不住的抚上眼睛，紧紧的揪住布条的一角，什么时候，他也能像常人一样，什么时候…
马车颠簸了一下，墨瑾煜的手猛的抓住车框，才没至于向前跌去。
轻轻的咳了咳，传来零辛的声音。“王爷，您没事吧”
“没事”墨瑾煜长舒了一口气“回府吧，我累了”
零辛担忧，想要掀开帘子，到底没有，只问得一句，得知王爷没事，便是好的。
回到王府，已经是下午了，叶玖卿已经不在了。只是零辛脱下的那件衣服还在柱子旁边，上面占满了灰尘。
墨瑾煜自嘲的笑了笑，终究还是，没人愿意接近他吗？
“王…爷？”
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一点声音，墨瑾煜脚步顿住。
墨瑾煜朝那边看去，只一瞬，墨瑾煜便回过头。
那人小跑向这边来，见到墨瑾煜，微微躬身，便上前道“今日出去买菜，见到一女子一直在府外转悠，可是王爷旧人？”
女子…
“你何时见过我有旧人？”墨瑾煜轻笑了笑，绕过前门，直接去了后门，走进府里。
剩下零辛，幽怨的看了一眼那人“进去说”
那人应了一声，跟在零辛身后，也是绕过前门。
回到府里，零辛碰了碰虎子，低声道“虎子，以后这些事跟我说就好了。还有，王爷近日胃口不好，膳食清淡一些”
零辛嘱咐一大堆，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咱们这王府，除了一些丫鬟奴才，不管多了谁，都不是好事。特别是进出府的生面孔，不要让多心的人害了王爷才是”
虎子低声应下，憨憨的笑了声“你怎么跟女人似的唠唠叨叨”
零辛叹了口气“常年跟在王爷身边，王爷的脾性你我是知道的。若是不多说几句，王爷怎肯听？”
虎子了然，转身离开了。
虎子是煜王府的厨子。身材肥大，拿零辛的话说，就是煮食的时候，一边煮一边偷吃。
好吃的都让他吃了尽，不肥才怪。
……
自己也没处去，她觉得，那个王爷一定要收入囊中的。
不，也不能这么说，叶玖卿坐在王府的石梯上，思前想后，老是想去敲门。
身后的那扇大门，一旦被打开，她可能以后的命运就会变的完全不一样。那能怎么办，活命要紧。
但是自己就这样进去，会不会，显得太突兀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终于来人了。不远处，有一辆马车正向这边驶来。
“吁…”
随着一声话落，那马儿停下，马车也停在了府门口。
不一会儿，从马车里下来一个男人。
叶玖卿没细看，又转过头，抱着狗。
待那人走近，叶玖卿这才意识到，这个人，难道就是这王府的主人？
看这样子，貌似是…
那那位王爷…
来不及细想，叶玖卿立马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这个人…
有点帅啊卧槽。
怎么个帅法，觉得，不难接近，嗯，这是重点。
“那个，你，你好，你是这里的主人吧，我可以，借住一晚吗？”
她难得礼貌，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再没有多余的描述。
墨瑾临忍住笑意，还是泰然自若的问道“你是…”
“我？流浪者”
叶玖卿轻而易举的漂出几个字，意识到了什么，改口道“我就一蹭饭的，就，蹭饭的”
“走，走吧”墨瑾临咳了咳。此时的叶玖卿，脸上还有些许灰尘，身上的衣服也脏了，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