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住酒店和回家两个选择面前,黎松松稍微纠结了一下还是随心选择了回家。酒店再好,那也没有自己的家睡着舒服啊。
更何况,她就不信自己会这么倒霉,恰恰就碰上陆广白那么个大煞神。他买了那块地皮又怎样,反正那里就是她家,死都赶不走的那种。
城南兴新小区,是从前她和母亲住过的地方,虽然后来重新拆掉改建,但那毕竟是她年少时与温柠相伴最久的地方。二栋九号房,那是最贴近她原来那个家的一间房子,她永远都不会放弃它。
出乎意料的是,黎松松原想着,陆广白故意买下这块地皮是为了发展什么新产业,没想到从她走进小区大门开始,一切的一切好似依旧如同她离开时候的模样。
就好像,她只是出了趟远门,然后在合适的时间回了趟家而已。
站在熟悉的黑棕色铁门前,黎松松手指轻轻*上那已经多了几丝铁皮的门,眉眼间不自觉涌上几分怀恋来,她刚从包里摸出钥匙准备开门,对面恍若往昔的铁门反倒是先一步应声而开。
已经剪短头发染回了黑色的高阿姨踏出门时看着回头望着自己的黎松松愣了愣,微微眯起眼睛将这个穿着身开起来就很高级的红色西装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任由岁月增添了许多道褶皱的脸缓缓笑开来。
好像是为了确定自己内心的想法,高阿姨上前一步,试探性开口喊道:“松松?”
没想到自己这次刚回来就能见到熟悉的人,黎松松听着高阿姨这声恍若昨日的亲切呼唤瞬间就红了眼眶,而后杏眼含着晶莹泪珠缓缓点了点头,哑着嗓子叫了声,“高阿姨,是我,黎松松。”
这着实不能怪她过了四年就将黎松松长啥样给忘记了,实在是因为现在的黎松松和以前相比,变化过分大。
从前的黎松松虽说长得好看,但与人说话交流时总是不自觉带了股羞涩的模样,那时候的小姑娘明艳耀眼,及腰的一头海藻般的黑棕色长卷发,笑起来可以甜到人心坎里去。
可现在的黎松松,相比四年前的她来说,就好像是脱胎换骨一样。
说话行动间都能让人从她身上看到满满当当的自信,齐下颌的黑色利落短发更是将她整个人衬托得越发率性,沉稳又内敛,却又总让人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愣是想往她身上看。
“唉,好孩子,我还以为你彻底忘了我这个邻居阿姨了呢。”听到黎松松亲昵的称呼,高阿姨也几乎忍不住眼眶的泪,微笑着伸手将这个苦命的孩子抱进怀里,抬手轻轻拍着她瘦削的脊背。
原来一开始高阿姨还不懂为什么黎松松会突然就离开通亨市,甚至还一走就是好几年,期间一次都没回来过的那种。
直到后来有一次她出门和老姐妹去跳广场舞的时候,这才听人说起黎松松和陆广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陆广白根本就不是吧她想的什么普普通通颇为上进的好青年,人家从一出生开始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原本这也没什么,反正高阿姨觉得黎松松也是个过分优秀又漂亮得好姑娘,这两人站在一块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结果这豪门世家就是麻烦,那些个新闻报道说黎松松是个心思深沉故意欺骗陆广白为求上位的心机女,还说什么在婚礼现场人陆广白就说绝对不娶黎松松。
啧啧啧,高阿姨被这一道道的新闻绕的脑袋都晕了,慢慢下来倒也理解了为什么黎松松会连赶着离开这个地方。
在她看来,黎松松一直都是个懂事上进,优秀漂亮的姑娘,心思纯净得很,哪里会生得出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来。
这些年来,看着陆广白每隔两三天就要跑到黎松松家里住着,高阿姨内心就知道,这人八成是后悔了。要她说,如此般配又天造地设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如此蹉跎着就简单分开了呢。
吸吸发红的鼻尖,黎松松轻轻摇摇头,“哪有,我这不是刚回通亨市就回家来了嘛。”
高阿姨看了看黎松松发红的眼眶和掩盖不住的疲倦之色,体贴开口道:“行,阿姨知道你旅途劳累,你早些回去休息,改日再来陪阿姨唠嗑。”
“嗯,那高阿姨再见。”松开宛如妈妈般的温暖怀抱,黎松松笑着对高阿姨挥挥手,目送她走进电梯后自己再继续用钥匙开门。
刚踏进屋子关上门,她就敏锐嗅到了空气中漂浮的一股淡淡的清冽冷香,这种味道,她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附身打开玄关处的鞋柜,意外地看见里面自己离开时随手扔进去的拖鞋被人摆的整齐,拿出来看着却是格外干净,换上舒适的拖鞋。
松开手里的行李箱,黎松松手指一寸寸抚过屋内依旧如昨日的并未沾染上丁点灰尘的各种摆设,红唇不自觉向上勾起一道弧度来。
真好,一切好像都没变过。
顺着记忆回到自己的卧室,黎松松扑上*的床榻,用套着酒红色被套的棉被将自己裹起来,闭上眼睛昏沉沉睡了过去。
虽然要解决的事情有很多,但她现在最最需要的,还是安心舒服地好好睡一觉,毕竟要睡饱了才有力气去面对那些妖魔鬼怪嘛。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饥饿的肚子唤醒时,黎松松发觉未曾拉上的窗户已经被柔和的落日霞光占据了大半。
懒懒伸了个腰,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踩在微凉的木质地板上仰头感受温和落日光芒在自己脸上跳动的节奏,她感觉自己这下是彻底地活过来了。
晃到浴室从柜子里摸出备用的整套洗漱用品开始清理自己,一切弄得差不多后她在镜子里瞧了眼自己过分凌乱蓬松的头发,以及因为肆意翻滚而稍显褶皱的白色衬衣,决定在吃饭前再好好洗个澡。
在浴缸内放上温度适宜的水又挤上喜欢的泡泡,随手关上浴室门后,黎松松脱掉衣服缓缓坐了进去,在被温热水流包裹住的刹那,她满足发出一声喟叹,再次慢悠悠爬上眼帘的困意惹得她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呵,你倒是胆子大的叫我惊讶啊,黎松松。”
就在温热水流慢慢冷却之际,黎松松耳边忽的炸裂开一道冷厉男声,低沉沙哑的好听,又分外熟悉,霍然睁开眼,看清身前站立的身子笔挺的男人是谁时,她下意识抖了抖。
陆广白,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她家的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