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贺彤在豪车里还昏昏欲睡;而一回到家,看到已经回来的陆新蕾,就立即叽叽喳喳地炫耀起来:“陆阿姨,刚刚我爹地带我去过生日的!我们去游乐园玩了卡丁车、碰碰车、旋转木马,还玩了海盗船呢!虽然我手上磨破了皮,但爹地说男孩子流汗流血都不能流泪,所以我不哭鼻子哦……”
陆新蕾有些意外地看向贺南晴,但很快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无奈,就顺着贺彤说下去:“哇,那彤彤今晚一定很高兴喽?陆阿姨这边也有个好消息,肯定会让彤彤更加高兴——陆阿姨已经联系好了维多利亚幼儿园的校长阿姨,等办完入学手续,过两天彤彤就可以去上幼儿园啦!到那里会认识好多好多小朋友,每天做好多好玩的游戏……彤彤愿不愿意去?”
刚刚她就是去见,维多利亚幼儿园的杨校长的。
杨校长常年在国仁医院疗养,每次都由她服务,跟她关系还算不错,同意以最优惠的价格,尽快让贺彤入园。
贺南晴见陆新蕾这么为自己着想,看向她的眼神充满感激。
贺彤当然更加高兴:“太好了,彤彤要交好多新朋友喽!陆阿姨对彤彤可真好……”
贺彤这股子兴奋劲,一直持续到了两天后要去幼儿园的清晨。
贺南晴送他到了维多利亚幼儿园门口,看着他背着刚买的小书包,屁颠屁颠地小跑进幼儿园,是真能感受到他的快乐。
但他毕竟是第一次要离开她一整天,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还是有些担忧。
好在旁边杨校长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贺医生你别太担心,彤彤一看就很乖,在我们幼儿园肯定会很开心的。新蕾是我朋友,我也会尽量照顾他,相信他很快就会喜欢上这里。”
贺南晴朝她点头道谢:“那就麻烦杨校长了。”
然而这个看似和蔼的杨校长,刚到下午就变了副嘴脸。
下午在国仁医院,贺南晴见奶奶已经睡着,刚想小睡一会,就接到杨校长的电话。
她听了几句后大惊失色:“……杨校长,这听起来就只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打闹而已,没必要就让彤彤退学吧?况且彤彤一向很乖,是不会随便打小朋友的……什么,彤彤打的不是一般的孩子?那好,我马上过来一趟……”
当她赶到医院校长办公室时,发现贺彤在小角落里站得笔直,板着个小脸,左脸上有两道明显的指甲印,还渗出了丝丝血迹。
她自然心疼不已,正准备先拉他坐下,帮他处理好伤口再说时,他却怎么都不肯挪动,语气倔强:“妈咪,我在罚站呢。杨阿姨说要一直站到我肯道歉为止。”
他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一个虽稚嫩,却很嚣张的声音:“那是你活该,谁让你对本少爷动手的?让你罚站都是轻的!”
当贺南晴顺着声音一回头,看到对面正翘着腿舒服地坐在沙发上,一脸蛮横的小男孩时,顿时愣住——他不正是沈熠祺跟秦可可的孩子,那个叫什么嘉言的吗?
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
虽然瞬间明白了杨校长的态度变化,但她还是想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先问贺彤:“彤彤先告诉妈咪,为什么要打小朋友。”
贺彤立即指向刘嘉言控诉道:“妈咪,就因为我叫不出爹地的名字,他就骂我是没有爹地的野孩子!而且是他先把我的脸抓破,我才推了他一把的!”
“你本来就是没有爹地的野孩子,还非要说自己有爹地!”刘嘉言理直气壮地反驳,“你撒谎还要什么脸啊,我就是要把你的脸抓破!”
他这话让贺南晴听了都相当不爽,转而看向杨校长,据理力争:“杨校长您听到了吧,是这位小朋友骂人打人在先,我家彤彤才推了他一把的。您让我家彤彤罚站道歉还要退学,会不会也太不公正了点?”
杨校长自知理亏,却干脆蛮横到底:“不管怎样你家彤彤都得退学,从此消失在嘉言少爷面前。学校是我开的,都要听我的。”
开什么玩笑,刘嘉言可是堂堂沈氏集团总裁沈熠祺的种。
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她也断不可能为了区区一名医生的儿子,而得罪这个小祖宗。
但她这话彻底激怒了贺南晴,她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可我非但不会让我家彤彤退学,还要您和这位嘉言少爷,一起跟彤彤道歉。”
杨校长却只当她是痴人说梦,一个字都不肯多给,只冷嗤了一声。
贺南晴却早有后招地掏出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但我们刚刚的所有对话,我都已经录了下来。如果您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把录音曝光给媒体,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大名鼎鼎的维多利亚幼儿园,是怎么处事不公,趋炎附势的。”
虽然她肯定不会曝光,她不能让沈家人怀疑她跟贺彤的关系,但却并不妨碍她以此来要挟杨校长。
因为她认定,杨校长绝不会置学校和她个人的名誉于不顾。
其实通过这件事,她还挺瞧不上这家所谓的贵族幼儿园的。
但贺彤就算要退学,也不能是被迫的,杨校长和刘嘉言的道歉更是必须要给。
为了捍卫自己的儿子,她说什么也要硬刚到底。
“你……”杨校长果然面露忌惮,却并不打算轻易妥协,声音还蓦地提高了八度,“贺医生,没想到你这么有手段。不过你怕是算计错人了——要是让嘉言少爷的家长知道这事,恐怕非但你手上的录音永远都没有发出去的机会,你和你的儿子还会倒大霉。”
她这还真不是危言耸听,毕竟她见识过那个女人的手段。
过去半年来但凡是惹了这刘嘉言的小朋友,被退学都算轻的,一家子倾家荡产分崩离析的都大有人在。
贺南晴却根本不会被吓退:“那就让他的家长也来一趟好了,大家一起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