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溪脚步顿住,冷清的眸看向他,“你想说什么?莫非是还想为他打抱不平?”
傅瑾川眉梢微挑,微微转过身,和她面对面。
那双招摇的桃花眼中浮着笑,却透着讥诮分明。
“温小姐,你似乎给我们都定了罪,唯独路泽言清高,是不是?”
温南溪心头收紧,眸光依旧冷凉,“你有话,可以直说。”
傅瑾川唇角勾了起来,“只是想提醒你,路泽言未必有你想的那么无害。”
温南溪低声笑了,“你和秦晟北是提前统一了口径吗?那我该不该称赞你们一句,不愧是好兄弟,连给人泼脏水的爱好都是一样的。”
“温小姐,在质疑我之前,你不妨先问自己一个问题,”傅瑾川的眉眼冷了下来,“这次慈善晚宴,最大的赢家是谁?”
温南溪怔了一下,哪怕她对舆论并不太关注,也知道这次晚宴的热度都集中到了她和路泽工作室上。
晚宴过后,路泽言确实收获不菲。
“还有……”傅瑾川懒洋洋地开口。
“昨天你穿的,是路泽言不外借,不出租的私藏,这件事情你清楚吗?”
怎么可能?
温南溪心头微震。
明明路泽言说替她选礼服,是为了让工作室有机会露面,到此刻之前,她都以为认为那件礼服是工作室的。
傅瑾川扯了下嘴角,意味深长,“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却穿着其他男人的私藏礼服,你觉得哪一个男人,会有这么好的气性?”
温南溪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他昨天那么失控地要……
原来,是因为那件礼服。
“你现在总知道,他为什么去找你了吧。”傅瑾川嗤笑出声。
“说到底,还是温小姐厉害,和路泽言成双入对的同时,还可以逼得他为你发疯。”
温南溪那张明艳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她望着傅瑾川,气场莫名的迫人。
“心尖上的人?傅先生还是别抬举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傅瑾川眸色微暗,冷笑声随即溢出。
“温南溪,你简直不识好歹,他是眼瞎,才会在你和路泽言这里翻了跟头。”
“傅瑾川,你胡说八道什么?”
不等温南溪反应过来,一直没吭声的骆夏瑶怒气腾腾地炸了。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南南和路泽言根本没有……”
“瑶瑶!”温南溪拽住了骆夏瑶的手,打断了她的话。
她冷冷地看着傅瑾川,“受教了,傅先生。不过,你跟我说恐怕没用,要不然你去管管秦晟北?”
傅瑾川笑容微微收敛,桃花眼中戾气纵横。
骆夏瑶挣扎着想扑上去咬人,却被温南溪紧紧拉住。
“劳烦你转告我的祝福,希望他往后别瞎了。”
说完这句话,温南溪拉着骆夏瑶,径直往前走。
骆夏瑶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傅瑾川。
“你才瞎,你全家都瞎,你和秦晟北都瞎得无可救药!”
看着骆夏瑶张牙舞爪的样子,傅瑾川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桃花眼蔓着冷意,暗色在其中浮浮沉沉。
骆夏瑶怒急反驳的话不至于作假,她本身就是简单到藏不住情绪的人。
她刚刚说,温南溪和路泽言根本没……
没什么?
那份孕检档案上写的足够清楚,温南溪孩子的亲生父亲,就是路泽言,他们之间,还能干净到哪里去?
“爷?”小五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
温南溪和骆夏瑶已经坐上车离开,傅瑾川收敛了目光,冷凉的桃花眼看向走过来的小五。
“交给你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爷,这件事情有点不同寻常,明面上能够查到的资料,都被处理干净了。”
傅瑾川心头一震,处理干净了?
“继续查!”
他阔步往蓝调会所走去,“盯紧苏怡宁,但凡有任何的反常,及时汇报。”
小五惊疑不定地看了傅瑾川一眼,莫名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是,爷!”
……
车上,安安静静。
温南溪靠在椅背上,侧眸望向窗外。
沿途的风景不停地晃过,却始终落不进她的眼里。
她完全不明白秦晟北在想什么,明明撂狠话的那个人是他,可因为一件礼服彻底失控的人,也是他。
而且,昨天晚上到最后,他没动她。
“南南……”
红灯间隙,车停了下来。
骆夏瑶迟疑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傅瑾川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温南溪回过神来,眼帘低垂着,看着自己的手。
“这场晚宴,路泽言的收获确实很大。”骆夏瑶斟酌着话语,“这确实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温南溪的眼睫微微颤动,“嗯,我知道。”
隔了一会,骆夏瑶小心翼翼地开口:“南南,你对秦晟北怎么想的?”
“嗯?”她微怔。
“其实从很多事情上看,秦晟北都未必不喜欢你,之前,他甚至对你表态过,不介意在嘉禾酒店的那场意外,而且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晚上的男人是他。”
骆夏瑶皱着眉头,“他认为孩子是路泽言的,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存在一些我们并不知道的隐情啊?”
温南溪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拢,思绪纷乱,仿佛裹成了一个毛团,全然没有半点头绪。
“不知道。”
温南溪手指缓缓松开,“我现在也没有精力去想那么多,我只想带着家人,顺利离开宁城就好。”
红灯转绿,车重新发动。
温南溪将纷乱的念头尽数压下,拿出手机拨通了路泽言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车在工作室外停了下来。
温南溪推开车门下来,凉风拂面,冷意仿佛一下子蔓延至她的骨子里,她冷得瑟缩了一下,太阳穴狠狠地跳了跳。
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南溪。”在大门口等她的路泽言,快步迎了上来。
“路学长。”温南溪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了工作室,“今天很忙?”
今天是周末,原本是休息日,路泽言却在工作室加班。
“有点,这个季度已经错过了,但之后的春季秀名额,我们提前准备好,不是没有争取的机会。”路泽言笑容温润,谦和如书生一般。
“也是。”
温南溪低垂眼帘,唇角蕴开的弧度清浅。
“路泽工作室以往不过是小众,但一夕之间,已然炙手可热,确实不一样了。”
路泽言微微一震,面上透着几分惊疑。
温南溪抬头,笑容不变。
“学长,昨天你悉心准备的那场拍卖,不只是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