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溪心瞬时提起,顾不上其他,张口吃下了那颗退烧药。
骆夏瑶双眸微阔,本能地上前,“你不能……”
温南溪用尽全力,握住她的手,“我确实不喜欢吃药,但忍忍就好。”
她抬眸看向秦晟北,示意了一下他的水杯,“劳烦了。”
秦晟北将水杯递了过去,她低头喝了一点温水。
“时间不早了,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先回去吧。”温南溪轻声说道。
“我留下,好照顾你。”
骆夏瑶的话音刚落,傅瑾川就轻笑出声,“你奔波了一天,好歹去吃口饭吧,这里交给了晟北就好。”
“我不用……”
骆夏瑶这次连话都没有说完,傅瑾川就很不客气地拉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外走。
温南溪对着骆夏瑶安抚地笑了笑,“放心,我没事的。”
骆夏瑶心头稍定,下一刻,被傅瑾川带出了病房。
护士也跟着离开,病房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咳咳咳……”
温南溪突然一阵剧烈地咳嗽,皙白的小脸涨得通红。
她哪里都疼,纤细的身子不自觉地蜷缩着。
秦晟北本能上前,避开她的伤轻拍她的后背。
温南溪捂着嘴,好一会儿,她的气息才稍微顺了一些。
“你能帮我拿一下纸巾吗?”
“等会。”
秦晟北快步走向茶几。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突兀炸响。
他猛地转身,温南溪半截身子悬在病床外,手撑在床头柜上,之前放在上面的杯子,被她带了下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扶回了床上。
“你在干什么?”
温南溪乌泱泱的眸子还泛着呛咳出来的泪光,几分慌乱一闪而逝,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我……口渴,想要拿水。”
秦晟北将攥成一团的那包纸巾递给了她,重新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谢谢。”温南溪喝了小半杯水,本来火辣辣的嗓子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将杯子递给秦晟北,他伸手,却没有接杯子。
修长的手指碰到了她的纽扣上,她眼睫微颤,热气立刻涌了上来了。
水杯晃了晃,她的力道反射性地收紧,圆润的指甲微微泛白。
“你……你干嘛?”
秦晟北神色淡淡,一颗纽扣轻而易举地解开,然后……
……是第二颗。
他的神色太平静了,不像是在脱人衣服,而像是在做一门高深的功课。
衬得脸红心跳的温南溪反而不太正经。
她抬起手,可没有截停他的动作,就被他另外一只手圈住了手腕。
第二颗纽扣,又松开了。
温南溪的水杯差点没拿稳,脸红红地看他,“你……你够了。”
他斜睨了她一眼,“里面不是还穿了衣服?”
她里面,确实还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背心,但是……
这也不是秦晟北可以理所当然的理由啊。
“秦晟北,你别太过分了!”
他静默了片刻,玩味地开口:“过分?”
他手上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唇角微微扬起,“只是帮你上药,怎么就成了过分?”
温南溪大脑宕机了一瞬,他那么大的阵仗摆出来,就是为了……
替她上药?
简直……离谱!
最后一颗纽扣被解开,秦晟北扯住衣服拉开。
“不用擦药也没事的,我……”
“你配合,还是我自己来?”秦晟北随意问道,却强势地没留余地。
温南溪费劲地想翻过身去,大手轻握上她的肩膀,微微用力。
她趴在床上,虽然看不到,可其他的感官却越发清晰。
她的衣摆被掀上去一些,皮肤触碰到微凉的空气,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接着,背部就是一凉。
她的身子,也重重地跟着僵硬了一下。
“疼?”低沉暗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南溪心跳鼓噪着,“有一点,麻烦你快点。”
秦晟北将药膏细细地涂抹开来。
温南溪红唇抿紧,思绪纷乱一片。
她本来以为,秦晟北会来警局救她,是因为得知了她怀孕的事情。
可现在才知道并不是。
那秦晟北是为了什么?
他的动作始终很轻,像是生怕碰疼了她一样。
温南溪的心尖溢开几分暖意,一个念头也不受控制地冒了上来。
他来找她,有没有可能,就只是为了她。
药涂抹好,秦晟北扶着温南溪躺下。
“你昨天说……”
“是气不过奶奶让你受了委屈,所以要给她一些教训?”
沉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南溪心头一紧,一抬头,就对上了他深沉如墨的眸子。
“……是。”
秦晟北意味不明,“那你为什么将奶奶留在亭子里,自己却在公园入口淋雨?”
温南溪的呼吸急促了几分,“我……那是因为我怕出事,我之前说过了,我只是想给奶奶教训。”
“是吗?”秦晟北不置可否。
他微微俯身,大手撑在了温南溪的耳侧。
身旁的床铺往下陷了一些,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秦晟北的气息强势地侵占着她的感官。
“既然只是想给奶奶一些教训,那我到公园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说,不确定奶奶在不在公园里。”
温南溪纤细的睫毛簌簌抖动,她慌得厉害,本能想要躲开他的目光。
可是,她刚有动作,秦晟北另外一只手就不轻不重地箍住了她的下颌,让她不得不迎上他的目光。
“温南溪,你不可能不知道,那样只会触怒我。”
“我只是……太害怕了,脑子混乱,想……想逃避责任。”温南溪的脸色发白。
“混乱?”秦晟北薄唇扯动,“可你跟我要带人去公园外找人的下属说,奶奶就在公园里,怎么,你的混乱也是分时候的?”
他步步紧逼,温南溪所有的退路都被斩断,急促的心跳声不停地在耳畔躁动着。
在秦晟北面前,她就犹如一只待宰的羊羔。
“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秦晟北鹰眸眯起。
“我……”
沈佳悦明里暗里的威胁回荡在耳边,温南溪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无可奉告。”
秦晟北眸色微暗,隔了一会儿,他松开了手,彼此的距离也跟着拉开。
温南溪微松了口气,可随即而来的,却是浓重的失落感。
秦晟北拿过床上的药膏盒子,就要丢进垃圾桶,他的动作却顿住了。
空荡荡的垃圾桶里,只有一颗眼熟的退烧药,那是他刚刚亲手送到温南溪嘴边的。
她把药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