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的!”纪静曼拒绝相信。
那个贱种,怎么可能是秦晟北的!
“晟北哥哥在嘉禾酒店被算计的那天晚上,遇到的人不是苏怡宁,而是温南溪。我查过了,温南溪和路泽言从未有过半点过界。”
沈佳悦的神色依旧柔和,就连语气都一成不变,可一字一句,却将纪静曼心头的侥幸彻底粉碎。
“现在晟北哥哥不知情,都能护温南溪到这种地步,如果说,他知情了呢?”
冷意顺着纪静曼的腿肚子攀了上来,她打了个哆嗦,额头上直冒冷汗。
若是秦晟北知情,他绝对不可能放过她,更别说放任她重新开始。
沈佳悦靠在椅背上,不着痕迹地将她的慌张恐惧收入眼帘。
“如果晟北哥哥不知道就好了……”
她垂着眼帘,盖住眸底的阴冷,语气只剩下了无奈和担心。
“可是,纸包不住火,哪怕温南溪一直不说,可等到孩子出生,这件事情依旧瞒不住。”
纪静曼紧紧地攥着手,手指关节泛白,她的目光空洞地定格在某一处,脑子里一片空白。
唯有一个念头在耳边不断地叫嚣着,根深蒂固。
无论如何,温南溪的这个孩子,都不能生下来!
……
第二天中午,苏家附近的咖啡厅里。
包间的门被用力推开,苏怡宁手上还绑着纱布,面色不善地大步进来。
“温南溪,你还想怎么样?”
温南溪眼帘低垂,漫不经心地搅拌着咖啡,“一包半的糖,我应该没记错吧?”
她将勺子搁下,把咖啡推到了苏怡宁面前。
四个月之前,她对苏怡宁几乎是有求必应,也了解这个妹妹所有的喜好。
可现在回想,只剩下了物是人非的讽刺。
“你……”苏怡宁低头扫了一眼,咽了咽口水,“你到底想……”
温南溪低声笑了,身子往后靠在了沙发里,“怕我给你下毒啊?”
苏怡宁脸色微白,走到她面前坐下,“笑话,我还能怕你?”
可是那杯咖啡,她却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温南溪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右手上,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具体的情况。
苏怡宁反射性地将手收到了桌子下,太阳穴狠狠跳动,眼神充满忌惮。
“手真的伤了?”温南溪随口问道。
苏怡宁哆嗦了一下,她本来只打算装手伤的,可冯欣萍不允许,怕一旦露馅,无法收场。
她的右手,是被冯欣萍用啤酒瓶硬生生砸出来的伤。
温南溪的目光在她发白的脸上顿了顿,多少也能猜得到真相。
“你们倒是豁的出去。”
“温南溪,你少说风凉话!”
苏怡宁眼中迸发着凶光,“我这样,还不是被你害的。”
“被我还是被秦晟北?”温南溪神色一冷,咄咄逼人。
“占我便宜占习惯了,什么事情你都敢往我身上推?”
苏怡宁狠狠噎住,温南溪这才收敛了情绪,直截了当地问道:“我要知道,秦晟北去苏家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怡宁喉头发紧,她站了起来,“无可奉告。”
她起身,快步走到门后。
温南溪连眼睛都没抬,只是轻笑了一声,“你可以走,但后果自负。”
苏怡宁的脚下硬生生地顿住。
“你手伤我的手又没伤,你说我去找秦晟北一趟,会发生什么?”
温南溪的轻声细语,落在苏怡宁的耳里,却无异于是恶魔索命的呢喃。
她猛地转过身,“温南溪,你敢?”
“我敢不敢,取决于你配不配合。”
四目相对,温南溪红唇勾着,容色明艳,可气势逼人。
苏怡宁恨到差点咬碎了一口白牙,可不得不败下阵来。
“那天秦晟北让我比对字迹,纪静曼突然过来了,还带来了你的孕检档案。”
温南溪瞳孔收紧,苏怡宁的话颠覆了她之前想当然的认知。
到这一刻之前,她一直以为,她怀孕的消息是苏家透露给秦晟北的。
“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
温南溪的声音沉到了底,湛黑冰冷的眸子定在苏怡宁的脸上。
“医院将我怀孕的消息泄露给了冯欣萍,我记得苏家和纪静曼并无来往,那纪静曼的资料,哪里来的?”
苏怡宁被她看得毛骨悚然,“那是……是因为……”
“我要听实话!”
苏怡宁牙齿打颤,“之前,沈佳悦来过我们苏家,两次。”
温南溪手指收紧,果然如她所想,是沈佳悦。
沈佳悦和苏家都有联系,这一点,她确实是没想到。
笃笃笃——
温南溪侧眸,包间的门被推开,沈佳悦笑盈盈的模样,随即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红唇微抿,有些心惊。
沈佳悦缓缓地走了进来,“温小姐要打听我的事情,直接问我,不是更快?”
温南溪笑了起来,“沈小姐的消息真灵通。”
沈佳悦没吭声,只淡淡地扫了苏怡宁一眼,后者却被吓得立刻站了起来。
“苏小姐,后面就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
苏怡宁不敢吭声,匆匆忙忙地出了包间。
一下子,周围就安静下来。
温南溪盯着沈佳悦,“苏家,纪静曼,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其中有多少,背后有沈小姐的手笔?”
沈佳悦浅浅地笑了起来,“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看着多年的未婚夫,被人抢了吧?”
“你的?”
温南溪眉眼染上几分讽刺,三年前,秦晟北车祸重伤,沈家人可不是这样一副嘴脸。
“你图的是什么你心知肚明,还是别给自己扯什么遮羞布了。”
沈佳悦面色不变,“总而言之,我对秦夫人这个位置势在必得,对拦路的人或者事,我都不会有半点的心慈手软。”
“一个星期后,我会离开宁城,往后不会再回来。这段时间,你没必要横生枝节。”
沈佳悦不置可否,但凡孩子还在,对她就是威胁。
“但凡在这最后的一个星期里,我的家人受到半点波及,我就去找秦晟北。”温南溪盯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
“要说孩子的事情?”沈佳悦莞尔轻笑,“他信?”
她心里其实清楚,但凡温南溪去解释,秦晟北一定信。
可她赌的,就是经历过种种风波之后,温南溪对秦晟北的信任,早就风雨摇摆,不堪一击。
“不是孩子的事情。”
温南溪心头微涩,但依旧冷静,“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