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可我没有办法拿感情去还，对不起。我可以答应你，不和他在一起，但不能答应其他的。”
温南溪神色平静。
秦晟北薄唇微抿，她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他偏偏无力反驳，谁让当初是他没有护好她。
路泽言眸底掠过一抹暗色，他深吸了口气，笑了起来，“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温南溪愣住，“学长？”
“跟你开玩笑的，如果哪一天你愿意跟我在一起，那一定是你心甘情愿，但凡有一点勉强或者心不在焉，那对我而言，都是一种多余的怜悯。”
路泽言靠在了椅背上，笑容温润，可眉眼却蒙着一层淡淡的落寞，“南南，如果你已经考虑好了，那就做你该做的，我也会往前看，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温南溪的喉头有些发涩，“谢谢。”
“谢谢，才是对我的见外。”路泽言笑着说道。
秦晟北心口微松，阔步走了过去，在温南溪身侧坐了下来。
“我下午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路泽言起身往外走。
秦晟北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背影上，眉间微微蹙起，他这四年里重心偏向晨悦，和同行的路泽言不可避免地有过很多接触。
这个人行事作风压根没有明面上的清风峻节，很多事情，不择手段。
路泽言甘愿放手，甚至不给他添加任何阻碍，本身就透着不对劲。
直到看不见路泽言的身影，秦晟北才收回了目光。
他压下所有思量，侧眸望向温南溪，轻佻而散漫，“试一试？”
温南溪给了他一个白眼，轻哼了一声就站了起来往外走，快到门口，温南溪的脚步顿住。
她转过身，娇俏笑着，眸光盈盈，“好啊，那就试一试。”
秦晟北一怔，笑意瞬时染上眼角眉梢，他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温南溪身旁，握住了她的手，低声细语，却也郑重十分。
“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温南溪撇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
秦晟北和她十指相扣，并肩出了餐厅。
路旁的车上，路泽言眸色晦暗不明，盯着他们的背影。
他要的，确实是温南溪的心甘情愿，可是放手让温南溪和秦晟北在一起，他没有那么大度。
不过，他若是不让温南溪对秦晟北彻底失望，那怎么换得回她甘愿回头。
良久，路泽言才收回了目光，一脚油门踩下，将车开走。
*
整一个下午，秦晟北变本加厉地在温南溪的面前晃悠，恨不得寸步不离。
温南溪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嘛？”
秦晟北站得笔直，老老实实地开口：“你该体谅我的，错过太久，我想补回来。”
补你大爷！
温南溪微微眯起眼睛，拜他所赐，她都快被当成动物园的猴子，供游客观光了。
“出去。”
秦晟北期期艾艾，那眼神，分明就是小可怜一个。
温南溪额角狠狠跳了跳，“还不走，我不试了。”
“……我走。”
温南溪轻哼了一声，算他识相。
她低着头翻看小秋递过来的资料，集中注意力。
“南南。”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阴影随即笼罩而来。
温南溪下意识地抬头，她没有想到秦晟北靠得那么近，红唇恰好擦过他的唇瓣。
她一怔，秦晟北和眸中笑意蕴开。
“等下班了，我们继续试。”
话落，秦晟北见好就收，出了办公室。
温南溪低下头，看着小秋又意外又惊喜的目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红着脸强作镇定，“你先出去忙，我这边看完给你送过去。”
看着小秋离开，房门带上，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肩膀往下一塌，毫无形象地靠在了椅背上。
下班再试试？
呸！
她立刻将该整理的东西整理了，该做的工作提前做好，从晨悦先行跑路回家。
车停进了地下停车场，温南溪从车上下来，往电梯走。
忽地，她脚步一顿，敏锐地转过身，偌大的停车场空空荡荡，没有半点异样。
是她的感觉错了吗？她莫名地感觉有人在跟着她。
她收回了目光，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够，她才会胡思乱想吧。
直到温南溪进了电梯，柱子后面，面色阴冷的女人才走了出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拍到的照片，一双眼睛犹如是淬了毒一般。
她将照片发出，随后，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我们见一面。”
她挂了电话，远远地朝紧闭的电梯看了一眼，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天色微暗，女人穿着严实，进了沈家大门，被带进了沈佳悦的书房。
沈佳悦瞳孔微缩，“你怎么成了这样？”
女人拿掉鸭舌帽，取下口罩，露出来的那张脸，分明就是冯欣萍的。
她低估了苏鹏举的心狠，为了看住她，保住所剩不多的产业，苏鹏举故意打断了她的腿，把她绑在了房间里。
她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跑出来的，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因为谁，她也很清楚。
冯欣萍将手机拿出来，推到沈佳悦面前。
“我去见温南溪了，不过你放心，我只是跟了她一路，和她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但目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冯欣萍瘦的眼窝凹陷，神色隐隐透着疯狂，“沈佳悦，要是我把你的事情都公布出去，你知道你是什么后果？”
四年前的绑架案，还有峰峰的死，沈佳悦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最清楚。
沈佳悦目光微凝，但很快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没骗你。”
冯欣萍脸上却见不到半点动容，她猩红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沈佳悦，“我不信一面之词，或者说，沈佳悦，我信不过你。”
沈佳悦挑了挑眉，低声笑了，“我们是同一艘船上的，我不会糊弄你，温南溪害我成了阴沟里的老鼠，我们的目标一致。”
冯欣萍没有吭声。
沈佳悦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往冯欣萍面前一推。
“这是你想要的。”
冯欣萍低头，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但也很陌生，想到沈佳悦之前给她看的那些病历，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照片不够，我要看到人。我得确定你有没有骗我，不然沈佳悦，我一定让你悔不当初。”
沈佳悦面色冷了下来，两人僵持片刻，她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她看向自己的助理，“把人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