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关系成立。
这个结果映入眼帘,秦晟北的黑眸中暗色涌动。
温南溪,真的是苏家的女儿。
“老板,根据调查结果,温小姐是三年前来的宁城,应该是来认亲的。”牧良哲朝着虚掩着的房门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这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冯欣萍简直不是人。”
秦晟北黑眸深了深,对温南溪不由地多了几分心疼。
如果说被诬陷拘留让温南溪害怕的话,那来自亲生母亲的这一刀,给她带来的,就是无边绝望了。
静默片刻,秦晟北问道:“管子真查得怎么样?她的家人,为什么会放弃治疗?”
“管子真丢了工作,家里又背着巨额贷款,大概是因为经济问题,才会放弃的。管子真出事的现场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她以往得罪的人不少,凶手是谁,查起来困难重重。”
秦晟北抿了抿唇,当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温南溪,而管子真的死,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不是那天凑巧,这就是围困温南溪的一个死局。
他不得不多想。
“继续盯着管子真的家人。”
片刻后,秦晟北转身回到了保姆房里。
他的视线在周围一扫而过,小小的空间装修很简单,却被温南溪布置得格外温馨。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温南溪身上。
她的眼尾泛着红,下巴有好几道被人掐出来的指印,巴掌大的小脸陷在绵软的被子里,脆弱,又纤细。
秦晟北黑眸中一片暗色浮浮沉沉。
三年前,苏怡宁嫁给他冲喜,温南溪去苏家认亲,接着,她的养母温蔓云承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这个点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不得不怀疑,种种巧合背后,到底隐瞒了什么?
……
苏家里。
苏怡宁刚刚从医院检查好回来,就得知了温南溪解除嫌疑从警局出来。
她整个人都被这个消息砸懵了,心惊胆战地攥着冯欣萍。
“妈,怎么办?警方会不会查到我身上?我不是故意的,是管子真不小心摔的,妈,怎么办啊,我不想坐牢。”
啪——
冯欣萍狠狠一记巴掌甩了过去。
“你给我听好了,管子真的事情和你无关,这些话你给我记死在心里,只要你不承认,没有人能够找你麻烦!”
苏怡宁捂着脸,对上冯欣萍狠辣的目光,打了个冷颤。
“我……我知道了。”
“嗡嗡嗡”。
苏怡宁低头,划开手机屏幕,是医院公众号的推送消息,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她随手点开,整个人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妈,我……我怀孕了。”
冯欣萍眼皮子狠狠一跳,一把攥过她的手机查看,眼前阵阵发黑。
“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我没有,妈,晟北醒来后我怎么敢再和其他男人接触。”苏怡宁慌乱摇头。
“那这个孩子是谁的?”冯欣萍咬牙切齿。
“我不知道,有也是一个月前,我当时和一个男人……但我真的已经和他断干净了。”
苏怡宁紧紧地拉住冯欣萍的手,“妈,这个孩子我不能要,要是让晟北知道,那我就完蛋了。”
正在这个时候,佣人快步进来。
“太太,这是北苑送过来的请帖。”
冯欣萍定了定神,伸手接过。
请帖是给苏怡宁的,请她参加秦老夫人的生日宴。
“妈,我怎么办啊!”苏怡宁更害怕,和秦家有关的人和事,都仿佛在提醒她,悬在她头顶上方的闸刀就要落下来了。
冯欣萍猛地掐住她的胳膊,指甲扣进她的皮肉里,“冷静点!”
苏怡宁痛得不行,可对上冯欣萍阴冷的眼睛,就连喊都不敢喊。
“这个孩子,”冯欣萍的目光下滑,落在苏怡宁平坦的肚子上,“是秦晟北的。”
苏怡宁呆了好几秒钟,“妈,你疯了?我……”
冯欣萍语气冰冷,“在秦晟北看来,一个月前,他睡过你。只要你一口咬死,那这个孩子,就只能是他的。”
“可…可是……孩子生下来……”
冯欣萍冷笑了一声,“谁说这个孩子一定得生下来?不过在此之前,这个孩子却能帮你坐上秦夫人的位置。”
苏怡宁怔怔地,脑子里一片嗡鸣声。
冯欣萍盯着她的眼睛,“听我的去做,你想要的,都能拥有,听懂了吗?”
苏怡宁胡乱地点了点头,“好。”
……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温南溪才醒过来。
“南南。”
她循声望去,骆夏瑶红着眼睛,坐在她床边。
昨天混乱的记忆在脑子里走马观花地闪过,温南溪对着她笑了笑,“我这不是没事嘛,你怎么还哭鼻子了?”
不说还好,听她一说,骆夏瑶就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眼睛更红。
“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温南溪坐起来,靠在床头,开着玩笑,“好巧,我也快吓死了。”
骆夏瑶瞪了她一眼,“我昨天不该离开警局的,不然你也不会……”
“姐姐,别主动背锅啊,警局本身有规定,你也不能二十四小时陪我,跟你没关系的。”温南溪笑着说道。
骆夏瑶胡乱地擦眼泪,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好你没事,还好,秦晟北赶了过来。那些混混都招认了,不过指使他们的人跑了。你说,到底是谁这么狠?”
温南溪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用这种方式毁掉她,甚至不想给她开口的机会,只能是……
她心口闷闷发疼,她也是冯欣萍十月怀胎生的,冯欣萍对苏怡宁可以是个好母亲,对她,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南南,”骆夏瑶握住了她的手,“你别难过。”
温南溪有些勉强地笑了笑。
“我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说这个了,说秦晟北吧。”骆夏瑶托着腮帮子,脑袋凑到了她面前。
温南溪心跳瞬时乱了几分,眸光微闪,“他有什么好说的?”
“好说的多了。”
骆夏瑶笑了起来,“比如,他是怎么连夜赶飞机,最后一刻英雄救美。又比如,昨天晚上,他是怎么守了你一整夜的?”
“他……守了一整夜?”
骆夏瑶重重点头,“嗯,我刚刚来,而他,刚刚走。”
温南溪心尖微微一颤,泛起止不住的涟漪,她低垂眼帘,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我不瞎,看得出来他喜欢你。有些事情,你是不是也不该继续瞒着他了?”骆夏瑶鼓动着。
她很认可秦晟北,替嫁虽然是错的,但是她对她姐妹将错就错喜闻乐见。
“我不行……”温南溪有些无措。
“哪里不行,听我的,告诉秦晟北。”
蓦地,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要告诉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