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溪的心跳瞬时就乱了。
“你……”
她低垂着眼帘，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你那天，有没有遇到过特别的事情？”
秦晟北挑了挑眉，特别？
安排人离婚协议给她，却送错了人算不算特别？
还有，被老宅的人胆大包天地算计，莫名和女人滚了床单……
他眸色微微一暗，如果那天他再谨慎一点，他和温南溪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错过。
“那天，我……”
“算了。”温南溪打断了他。
她是被人算计，又不认为会有后续，才会没有认清人。
如果那天酒店里的人真的是秦晟北，他没有理由认不出她。
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
“我不想知道了。”
秦晟北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几秒钟，也没继续在这件事情上多纠缠。
他再没经验，也没有傻到用他和其他女人的事情在温南溪面前刷存在感。
“手给我。”
“手就不用了，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好……”
话音未落，大掌就包裹住了她的小手。
他低垂着眼帘，轻轻地扯开纱布，用碘伏给她掌心里的伤口消毒。
冰凉的药膏涂了薄薄的一层，他重新替她包扎好。
她的手抽不回来，干脆就撇开头，听之任之了。
只是不看他，其他的感受就越发清晰，他身上清冷的烟草味一寸寸地侵占她的感官。
温南溪的耳根子又不争气地烫了几分。
“好了。”
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温南溪松了口气，下意识地转过头。
可恰逢秦晟北低头，她的唇瓣轻轻擦过他的鼻尖，她愣了一下，心跳骤然失序。
温南溪下意识地收拢手，可手指被秦晟北不轻不重地捏着，动不了。
“秦晟北……”
温南溪故作平静，“时间不早了，你应该……”
他低笑，“占了我的便宜又过河拆桥，不太合适吧？”
温南溪红唇微抿，心跳越发的鼓噪。
脸皮厚度，她压根比不过秦晟北。
他松开了手，直起身。
温南溪松了口气，看着他进了卫生间，赶紧站了起来，准备等一会儿就赶人。
片刻后，秦晟北从卫生间里出来。
温南溪立刻走到门口，将房门拉开。
秦晟北莞尔，走到了她面前，她急忙后退，他随意逼近一步。
她刚刚有些恼，温热的毛巾就碰到了她的脸颊上。
他轻柔地擦拭着她的脸颊，而后拉过她的手，一根根擦拭她的手指。
灯光从他的身后照下来，他的影子投落在温南溪的身上，明明动作很温柔，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侵略感。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了手。
温南溪的脸颊绯红，强作镇定，“你可以走了吧？”
他忽地欺身，她本能地后退，后背抵在冰凉的门板上。
他动作顿住，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温南溪……”秦晟北轻声开口，呼吸的热气扫过她的肌肤。
“只剩下四天了。”
“用不着四天，我的答案不会变，我……”
他骤然拉近距离，温南溪本能抬手，抵在他的胸前。
“秦晟……”
他圈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拽，两人之间最后的一点距离，也被吞没。
吻，轻轻落下，一触即分。
“不着急，我耐心足够。”
温南溪愣了两秒，在他松手的同时，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秦晟北愉悦轻笑，阔步出了房门。
“关门。”
温南溪这才惊醒，立刻将房门关上。
一门之隔，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晚安。”
温南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急促的心跳渐渐平稳。
她的手轻轻触上还平坦的小腹，她仍旧想要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苏家人一定知情。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温南溪定了定神，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张妈激动开口：“温小姐，老夫人想起你了。”
温南溪愣了一下，欣喜瞬时跃上心头。
……
第二天一早，温南溪就匆匆赶往了北苑。
张妈正推着秦老夫人在院子里散步，温南溪脚步顿住，迟迟不敢上前。
“老夫人，温小姐来了。”
秦老夫人立刻朝温南溪看了过去，脸上立刻浮现了笑容。
温南溪心头一定，快步迎了上去，“奶奶。”
“对不起啊，南南，奶奶记性不好，不是故意忘记你的。”
看着消瘦了一大圈的秦老夫人，温南溪的鼻头狠狠一酸，“奶奶，这件事情又不能怪你。”
秦老夫人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这段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温南溪摇了摇头，“不委屈。”
秦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
温南溪接过了张妈的位置，推着秦老夫人继续散步。
秦奶奶的记性比原先更差了，一路走来，她好几次反复地提起说过的话，温南溪心头发涩，只能若无其事，一遍又一遍地聊相同的话题。
没多久，秦老夫人就累了，温南溪推着她回房间，将她扶到了床上。
“南南。”
温南溪有些疑惑地看向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满眼希翼，“你能搬回北苑住吗？”
她心尖一颤，却只能摇头，看着秦老夫人失望的样子，她并不好受。
“是不是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我帮你收拾他。”
“不是。只是我们俩不太合适。”温南溪低垂眼帘，声音有些闷。
秦老夫人有心想劝，但话到嘴边又顿住了，隔了一会，她才开口：“南南，奶奶没用护不住你。无论你是怎么想的，我都支持你，唯有一点，任何时候，你都别委屈了自己。”
她的眼睛发红，重重地点了下脑袋，“奶奶，虽然我不能搬回来，但是我一定经常来看您。”
“好。”
等到秦老夫人睡了，她才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里出来。
询问张妈之后她对秦奶奶的身体更多了一分了解，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牒，秦奶奶的病情恶化已经无法逆转。
能不能熬过今年，并不好说。
温南溪心头沉甸甸的。
她从楼上下来，快到一楼的时候，迎面撞见一个佣人。
四目相对，凌思娜马上错开了目光，慌张转身。
温南溪目光微凝，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这是之前，帮着苏家人给她泼脏水的那个佣人。
“站住！”
凌思娜脚步顿住，浑身绷紧。
温南溪缓步走下楼梯，径直走到了凌思娜的面前。
“看到我，你好像很害怕？”
凌思娜脸色煞白，勉强挤出了一点笑，“温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南溪眸色微暗，一个念头猛地浮现脑海。
她想要的答案，已经送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