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客厅里,秦子墨刷着手机,有些蠢蠢欲动。
【子墨,可就等你一个人了,你确定还不来?】
【气氛组全到位了,就等你开场,平时都挺积极的,你这几天干嘛呢?放着混吃等死的好日子不过,想不开要上进了?】
秦子墨扫了一眼悠闲坐在沙发上的小家伙,嘴角抽了抽。
他哪里是上进,他分明就是被迫带娃,不带也不行,他怕被他哥打断狗腿。
他深吸了一口气,愤愤不平地敲着键盘。
【老子马上就到!】
底下一堆起哄的,还质疑他是不是肾虚,high不动了,差点让他岔了气。
“爸!”
脆生生的声音,让秦子墨本能地打了个哆嗦,他抬起脑袋,颤巍巍地朝年年看了过去。
“你先走吧,反正我妈咪没多久就到了。”
秦子墨挣扎了一下,安分带了几天的娃,他此刻躁动的那颗心早就奔赴夜店。
“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
年年咬了一口薯片,嘎嘣脆,“我没问题啊。”
秦子墨低眸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起哄的那些话语,从之前对他肾虚的质疑直接到了对他行不行的关心。
他额角跳了跳,“年年,那我就先撤了,下回给你买好吃的。”
秦子墨拿出手机拨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边热诚问候对方全家。
他走进了电梯,一直到问候得对方求饶,他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电话。
电梯在一楼开了,秦子墨要去负一层,下意识地往后让了让,扫了一眼进来的三个男人。
面生,看上去并不好惹。
其中一人去按电梯,被另外一个人挡了一下,最后按下了十七楼。
电梯下行,无人说话,到了负一层,秦子墨从电梯里出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坐上车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电梯门合拢,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人出声。
“我们也不去十七楼啊。”
“有外人在,小心为上。”
话落,一只手往上移,最后停留在了三十二楼,按了下去。
*
车上。
温南溪反反复复,最后只在输入框里敲出“谢谢”两个字,发了过去。
没过两秒,秦晟北就回复了。
【对我,你永远不必言谢。】
温南溪指尖微颤,目光在那条消息上定格了好一会儿,但感动没有在心里停留多久,另外一种情绪先涌了上来。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把沈佳悦这个未婚妻……】
……放在哪个位置上?
敲到一半,她的动作就停顿住了,谢意已经传达,她宁愿多做几张设计回报,也不愿意和秦晟北牵扯不清。
温南溪低着头,刚要将手机放下,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疼,疼得她脸上失了血色,阵阵凉意莫名席卷周身。
她按着心口,痛哼出声。
“南南?”
骆夏瑶余光扫过,“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
温南溪摇了摇头,说不清的恐慌灭顶而来,“车开快点,我突然很害怕。”
骆夏瑶蹙了一下眉头,没有多问,一脚油门重重地踩了下去。
车,在国宾一号急刹而停。
下一秒,温南溪就推开了车门,快步朝着大门冲了过去。
她的手按在不断躁动的心口上,那种恐慌越演越练,她只想赶紧确认年年的安危,希望这种莫名而来的害怕,就是她的错觉而已。
电梯上行,显示屏上晃动的数字,在此刻显得格外缓慢。
三十二楼!
电梯才打开一半,温南溪就冲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
应该不会的,秦子墨也在,真要有什么事情,他不可能不联系她。
大门是虚掩着的,她一拽,门就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狼藉,房子里被砸了一通,各种碎片到处都是,面目全非。
心仿佛骤停了一秒,温南溪有些喘不过气来。
“年年!秦子墨?”
慌乱无措的声音响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但始终无人回应。
她冷得浑身都在颤抖,踉跄踩在碎片上进了屋。
“年年,妈咪来了,你在哪里?”
“年年!”
客厅里,没有。
厨房里,没有。
阳台上,没有。
温南溪的心不断地往下沉,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拖进无底深渊一样。
“南南?”骆夏瑶没赶上之前的那一趟电梯,比她晚了两分钟上来。
温南溪咬着唇,口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现在只剩下一个地方没有找过,是她的卧室。
她快步走了过去,推开房门,卧室同样不能幸免,被打砸了一通。
就连柜子门就被打开了,整个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
但她依旧没有看到年年。
“年年……”温南溪的声音艰涩无比,脑子里充斥着各种不好的预感,逼得她要发疯。
“妈……妈咪……”
忽地,细微的声音响起。
温南溪灰暗的眼里突然涌入一抹亮色,激动冲上前,顾不得其他,趴在地上往床底看。
年年小小的身影,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床下。
温南溪卧室的床不高,大人躲不进去,但孩子可以。
“妈咪,我怕。”
她的眼眶克制不住地红了起来,“不怕了,妈咪来了,过来,来妈咪这里。”
年年从床底上爬了出来,他的手臂上有一处划伤,泌出的鲜血刺疼了她的眼。
骆夏瑶翻找出医药箱递给她,又将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开,疼出一处位置。
万幸的是伤口不深,温南溪仔仔细细地给年年清理好伤口,贴上无菌敷贴。
“是不是很疼?”
年年想点头,但看着温南溪快哭了,他摇了摇头,“不疼,就是被碎片溅到了一下,很快就好了。”
温南溪的眼泪克制不住地滚落,年年赶忙用小手给她擦拭,眼睛也红了。
“妈咪,你别哭,我不疼的,真的,一点都不疼。”
温南溪将年年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心疼得厉害。
骆夏瑶去找物业抽调了监控,又给秦子墨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滚回来。
这里目前是不能再住了,温南溪抱着年年,跟骆夏瑶回家。
上车没多久,年年就睡着了,小手紧紧地扒着她的衣服,小脸还有些白。
温南溪将他揉得更紧了一些,到了骆家,才小心翼翼地将年年放在了床上。
而她,出门看监控。
看到三个男人闯进她家里,哪怕确认年年安然无恙,她依旧觉得心悸。
“这会是谁做的?”骆夏瑶问道。
温南溪面若冰霜,冷声吐出一个名字:“沈佳悦!”
她无比清楚,这是沈佳悦对她的报复。
她抿了抿唇,随即一通电话打给了安然。
“沈佳悦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