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溪手脚发凉,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她跟你说什么了?”
秦晟北侧眸,忽地欺身向前,高大挺拔的身躯轻易笼罩住她,压迫感十足。
“温南溪,你在害怕?”
温南溪低垂着的眼睫簌簌抖动,这一刻,她连抬头看他的胆子都没有。
她当然怕。
要是秦晟北知情,她该怎么办?
叮——
电梯门开了。
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温南溪立刻迈开脚步往门口走。
只是下一瞬,她的手腕被拽住。
秦晟北暗沉沉的眼眸扫过电梯外等候的人,他们心惊胆战,站在原地不敢动。
温南溪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
“你在怕什么?”
耳边传来的嗓音低沉,狠狠拨动温南溪紧绷着的心弦。
她指甲掐进掌心里,换得片刻的冷静。
她赌,秦晟北并不知情,要不然,他不会表现得这么平静。
“我当然怕,怕我好端端的,却又惹来你的迁怒。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秦晟北鹰眸眯起,听得懂她字里行间的讽刺。
温南溪晃了一下手,“秦先生,可以松手了吗?”
秦晟北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
温南溪立刻按下开门键,快步离开。
秦晟北的目光跟随着温南溪匆忙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收敛目光。
她怕奶奶跟他告状?
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奶奶很喜欢她,哪怕她真的做错了,奶奶也只会替她遮掩。
所以,温南溪到底在怕什么?
秦晟北的黑眸中一片暗沉,阔步出了晨悦,坐上了车。
“老板,老夫人大寿,已经和纪总敲定了档期,她那天会过来。”牧良哲说道。
秦晟北淡淡应了一声,邀请纪静曼,是奶奶着重要求的。
他昏迷三年,要不是纪静曼和牧良哲等人上下奔波,他要重新接受秦氏财团,并不容易。
这个人情,他当然记。
他靠在椅背上,脑海中不自觉浮现温南溪的身影。
“章俊良那里有结果了吗?”
“人安排在酒店里,嘴很硬,我们问出来的东西有限,不过……”
牧良哲顿住,将资料递过去。
秦晟北低头看去,黑眸中情绪暗涌,菲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
“晚上,我亲自过去。”
……
走到了露台上,温南溪才停下了脚步,将电话拨给了秦老夫人。
“奶奶,你打电话给秦晟北了?”
“哦,对。”秦老夫人笑呵呵的。
“我们不是已经达成了共识,等小姨回来后再说吗?”
“我没说啊,下个星期我生日,之前晟北说要大办,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就跟他说了一切从简。”
温南溪压着心口的那块大石松了松,幸好,她刚刚赌对了。
挂断电话,她去了干洗店一趟,取回干洗好的外套,找了跑腿给路泽言送了过去。
午休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她随便对付了一口,掐着点回到了公司。
下午两点,设计部开会。
温南溪刚刚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管子真就将矛头对准了她。
“让温南溪离职,是赵总的意思,要不然,这份合同签不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温南溪身上。
管子真眼中恶意昭彰,释放的信号很明显,她容不下温南溪。
“晨悦什么时候变成外人当家了,赵高谊的手伸这么长,管部长,你拿的,到底是哪家饭碗?”
温南溪轻声细语,慵懒的斜靠在门口。
杀人诛心,这样的指控只差给她扣上内奸的罪名。
管子真眼皮狠狠跳了跳,她去酒店了解过,赵高谊前天晚上受了伤,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可她猜想,赵高谊受伤,和温南溪脱不了关系。
趁这个机会,她要先踢温南溪出局。
“前天晚上我让你跟赵总道歉,没让你爬床勾引,被赵总拒绝后,你还动手伤人。合作谈崩了,是因为你不知廉耻。”
温南溪红唇微抿,冷笑出声,“我勾引,还是被迫反抗,你最好先弄清楚。至于赵高谊受伤,那是他自找的。”
“你承认伤了赵总就好,现在,请你收拾好东西,滚出公司。”管子真咄咄逼人,“别让我请保安过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何况能不能签下这个合同和部门奖金有关,更和每个人的利益息息相关。
哪怕众人知道其中有猫腻,依旧是毫不犹豫地站队了。
“早知道新品设计就不该让温南溪碰,成绩没做出来,麻烦倒是一个接一个。”
“谈生意都能谈到床上去,我也是服气了,走后门走习惯了吧?”
一声接着一声,刻薄鄙夷。
温南溪和他们没有矛盾,可除了少部分不表态之前,其他人恨不得踩着她讨好管子真。
她低垂眼帘,不抱能留下来的希望,也就更不会有太多顾虑。
她突然迈开脚步走向管子真。
管子真喉头发紧,早上被按在水里的窒息感席卷而来,让她又惊又怕。
“温南溪,你……”
温南溪顺手拿过桌子上的杯子,泼了管子真一脸。
周围猛地安静了下来。
管子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道道诧异的目光都仿佛是在看她的笑话。
理智崩断,她立刻站起来,狠狠一巴掌朝着温南溪扇过去。
温南溪脚一抬,踹在她的膝盖上。
“啊!”只听得一声惨叫,管子真重重地摔在地上。
温南溪冷眼看着,跟不讲道理的人不必多话,动手就好。
直到这会儿,一直默不作声的苏怡宁才皱着眉头开口,“温南溪,你太过分了,通知保安过来。”
温南溪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房门突然被人重重推开,一个员工匆忙跑进来:“赵总来了,指名要见温南溪。”
温南溪心头紧缩了一下,她很清楚,只要赵高谊和这些人统一口径,这盆泼过来的脏水,她就很难洗干净。
苏怡宁站了起来,“现在赵总都找上门来问罪了,温南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件事情,你自己解决。”
三四个保安从门口进来,走向温南溪。
管子真忍着疼爬起来,一双眼睛如同淬了毒,“抓住她,把她送到赵总面前,一个贱人,还敢到在我面前拿乔,我让公司上下都知道,你骨子里是什么玩意。”
人高马大的保安拽着她,温南溪挣脱不了,被按着往会客室走。
不多时,一群人就到了楼下的会客室。
“赵总,”管子真开口,“人已经给你送过来了。”
后背被狠狠一推,温南溪踉跄好几步,摔进了会客室里。
她定了定神,抬起头。
赵高谊鼻青脸肿,半个脑袋都包着纱布,双眼布满血丝,看上去很狼狈。
她昨天晚上见到赵高谊的时候,他还安然无恙,怎么就伤成这个样子了?
愣神之际,赵高谊神色扭曲,快步朝她走来。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