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北眉头轻蹙。
牧良哲解释道：“刚刚王总来的电话，将温小姐丢到仓库里等死的，和花钱请他演戏的是同一个人。而人，已经送到北苑门口了。”
温南溪有些惊讶，她昨天没看清司机的脸，但确实觉得声音很熟悉，可一时之间，人对不上号。
现在确定是章俊良，她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牧良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怡宁，“这人苏小姐应该认识。”
苏怡宁脚下虚浮，要不是坐着，她恐怕会吓得瘫在地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昨天南溪出什么事情了？”
“章俊良。”
牧良哲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扯动苏怡宁紧绷的神经。
“他难道不是你的私人助理吗？”
“他……他做什么了？”苏怡宁脸色苍白，勉强保持平静。
这件事情她不能认，不然所有的荣华富贵，和她都再也没有关系。
甚至……
她不死也一定脱一层皮。
温南溪怔怔地站在原地，温水氤氲的雾气拂过她的脸颊，可她却感知不到任何的暖意。
这会儿，她总算是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苏怡宁想要她的命，得知没有成功，所以先下手为强，带冯德明登门，将三年前的事情摊开，彻底毁灭她在秦晟北心中的形象。
这样一来，就算秦晟北不让她滚出北苑，也不可能再帮她追究昨天的事情。
可苏怡宁大概也想不到，章俊良会被揪出来，送到北苑。
门口，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章俊良被丢在了地上。
“秦总，这次也是我运气好，让人在他常去的场所蹲守，才将人抓到了，不然，可真让这个孙子给溜掉了。”王总腆着笑脸。
秦晟北毫无温度的目光扫过，他的笑容僵住，不敢再吭声。
客厅里，安静得过分。
秦晟北抽了一根烟，保镖上前为他点燃。
火光在他修长的指间明明灭灭，淡淡的白色烟雾缭绕开来，模糊了几分他冷峻的面容，只那双暗沉眼眸，仿佛都能够洞穿一切。
令人心惊胆战。
“昨天，是你设局想要她的命？”
章俊良双股战战，“我没有……啊！”
保镖狠狠一脚踹在他腿上，他的膝盖“砰”地一下，重重地磕在了大理石地面上，疼得惨叫一声。
“秦…秦爷，您可能是误会……”
话音落下，保镖就按着他的头撞在地上，血色溅开。
温南溪心头紧缩了一下，章俊良原本还算清秀的那张脸，彻底不能看了。
秦晟北叼着烟，声音暗哑，“在我这里，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只能是实话。”
温南溪望向秦晟北。
这个男人的狠摆在明面上，从不遮掩。
明明该怕的，可温南溪却生不出太多恐慌的情绪。
可能是因为楼顶的那个吻，也可能是因为刚刚所有证据都摆在眼前，可秦晟北依旧愿意听她说。
“晟…晟北……”苏怡宁如坐针毡，之前她有多兴奋，此刻就有多恐慌。
她甚至想要立刻逃出去。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章俊良平时人挺好的，不是会……”
秦晟北淡淡掀眸，苏怡宁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汗毛都要炸开。
“你想替他说？”
他轻嗤了一声。
“怎么？你知道他做过的事情？”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苏怡宁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哆哆嗦嗦。
秦晟北收敛目光。
砰——
牧良哲的脑袋，再一次被撞在地面上。
秦晟北将烟拿在手里，“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保镖松开手，章俊良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上。
“……我说。昨天是我假装出租车司机，想要杀掉温南溪。”
温南溪手指蜷了蜷，昨天的绝望感，她并未完全忘怀。
秦晟北将烟蒂按进烟灰缸里，“谁指使你的？”
温南溪朝苏怡宁看去，她身体僵硬，额头满是冷汗，被吓得着实不轻。
“我……”
章俊良稍微迟疑，保镖的脚，就碾上了他的背。
“秦爷，没有人指使我，我对温南溪动手，不关其他人的事情。”
看着苏怡宁稍稍松口气的样子，温南溪移开了目光，看向狼狈的章俊良。
秦晟北的声音冰冷，仿佛夹了一块寒冰。
“你和温南溪无往来，哪里来这么大的恩怨，让你逼她陪酒卖笑，还想要她的命？”
“晟北，章俊良和温南溪可能……”苏怡宁坐不住地开口。
“你实在想替他，我可以成全你。”秦晟北轻描淡写。
苏怡宁不敢再说话，她眼眶通红，坐在这里的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秦晟北眼眸越发的幽暗，“章俊良，你在苏怡宁身旁当助理，当了多久？”
“有…有四年了。”章俊良开口。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所以，是她指使你针对温南溪？”
平地惊雷。
淡淡一句话，砸得众人心惊胆战。
苏怡宁想让章俊良闭嘴，可是她连开口都不敢。
只能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审判。
章俊良吐出一口血水，“不是。”
温南溪皱了下眉头，章俊良落到这个地步都不肯供出苏怡宁，为什么？
章俊良哪来的衷心。
“那就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你为什么害她？”秦晟北沉声开口。
章俊良抬起头，血红的眼睛看向温南溪，“我为什么害你，你不是最清楚吗？”
温南溪有些心惊，更多的是茫然。
她和章俊良的交集少之又少，三年里总共加起来，可能也不到十次，大部分都是匆忙打了个照面。
“我应该清楚什么？”
章俊良冷笑了一声，“三年前，你多少次上过我的床，温南溪，你的记性有这么差吗？将我们的那些过往都忘记了？”
温南溪被说得有点懵，更多的是荒谬。
章俊良是疯了吗？这样无中生有。
可她心中却莫名不安，总觉得章俊良不会做无用功。
秦晟北的神色骤然一沉，周身戾气一寸寸地凝结成冰。
几秒钟后，他反而低笑出声。
“是吗，证据呢？”
“别让我知道你在糊弄我，不然，我让你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