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另外一个包间里,兄弟聚会,座无虚席。
众人衣冠楚楚,举着高脚杯,相谈甚欢。
秦晟北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气氛斐然,他轻揉眉心,脑海中不自觉浮现的,却是今天早上,路边温南溪单薄的身影。
他薄唇微微抿紧,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女人动过心。
可温南溪,却总能轻易勾起他异样的情绪。
咔哒——
房门打开,随即,身旁的座位往下陷。
“晟北,我刚刚看到温南溪了。”
傅瑾川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秦晟北睁开眼睛,暗沉的眼眸望向她。
“进了赵高谊的包间。”
旁边的人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来了兴趣。
“赵高谊那个老家伙,是出了名的风流,玩的花样也狠,就前不久,一个小明星还被他玩进医院了,足足养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地。”
“瑾川,你刚刚说的是哪家姑娘,这么想不开?”
傅瑾川笑而不语,侧头打量着秦晟北。
哟,满脸阴沉,风雨欲来。
“不过一个那老东西出手大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也管不着。”
“这倒也是,那个小明星虽然躺了半个月,但到手了五百万,据说挺高兴的,还指望赵高谊下次光顾。”
傅瑾川眉梢微挑,手肘碰了碰秦晟北,“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和那个老东西搭上边?”
“她和我什么关系?”秦晟北的语气冰冷,“用得着来问我?”
傅瑾川看向牧良哲,“什么情况?”
牧良哲轻咳了一声:“赵高谊是晨悦的代理商之一,今天被设计部的人放了鸽子大闹了一通,管子真说这件事情设计部内部解决。”
傅瑾川意味深长:“内部解决,就是这么解决的?”
秦晟北手指收紧,指骨微微泛白。
“你说她是不是自愿的,倘若是自愿的,倒还好,倘若不是,那就……”
傅瑾川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晟北猛地站了起来。
他黑眸暗沉,如打翻了浓墨一般,深不见底。
“晟北?”
其他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他身上。
秦晟北面沉如水,径直出了房间。
“瑾川……怎么回事?”
傅瑾川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起身往外走,“你们慢慢喝,今天晚上我买单。”
……
短短几分钟,秦晟北就到赵高谊的包厢外。
房门是关着的。
他鹰眸阴戾,狠狠将房门踹开。
砰——
整个包间都好像跟着震动了一下。
“草,哪个鳖孙敢闹到我这里来,找死是不是?”
赵高谊抬头,看到秦晟北的身影时,他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一张脸涨到通红。
“秦……秦爷。”
秦晟北漆黑晦暗的眸扫过周围,桌子,地上还散落着好一些玻璃碎片,很显然,这里刚刚闹过一场。
包间宽敞,一览无遗,偏偏温南溪不见踪影。
“人呢?”
赵高谊心都到了嗓子眼,“您要找的人,怎么能在我这里呢?”
秦晟北周身戾气翻涌。
赵高谊连哭的心都有,他就是再傻,也知道秦晟北找的人是谁。
可那不是秦晟北给他送的消遣,已经送出去的东西,秦晟北竟然还来找?
“秦……秦爷,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刚刚那个女人过来道歉,说自己不能喝酒,我寻思着不喝酒没意思,就让她走了……啊!”
秦晟北按住他的脑袋扣在桌子上,尖锐的玻璃碎片扎进他的脸,疼得他不停惨叫。
“我再问你一次,人呢?”
“跑……跑了。”
秦晟北瞳孔缩了缩,松开了手。
赵高谊捂着脸站起身,哭丧着一张脸,疼得厉害,却连哼都不敢哼。
牧良哲用最快的速度调了酒店的监控,包间内的没有,但走廊上有。
监控拍到的画面中,温南溪从包间里跑出来的时候,衣服凌乱,很狼狈。
秦晟北薄唇抿紧,怒火映红了那双暗沉的鹰眸,瘆人寒意渗透到每个角落。
“你动她了?”
赵高谊打了个哆嗦,“没有,我怎么敢……”
秦晟北侧眸,赵高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停住,连丝毫狡辩的心都不敢有。
“想动,可那个女人性子太烈,我怕闹出人命,就没敢……”
秦晟北狠狠一脚踹过去。
赵高谊惨叫了一声,带着椅子人仰马翻。
秦晟北睨了傅瑾川一眼,“人交给你处理。”
傅瑾川眼皮狠狠一跳,谁让他好奇跟上来,只能留下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从包间里出来,秦晟北拨通了温南溪的电话。
电话通了,可她一直没接。
直到电话自动被挂断。
牧良哲轻车熟路地锁定温南溪的位置,揣着几分小心,“温小姐应该没事。”
秦晟北紧绷的心弦松了松,转身离开。
牧良哲回头看了一眼包厢,惨叫声阵阵,他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
赵高谊出手是出了名的大方,三年前温南溪为了骗取一百万不惜推母亲上手术台。
现在,远超一百万的筹码放在眼前,她为什么不要?
他沉吟片刻,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我发点东西给你,你替我验一下真假。”
……
车上,暖气开得极足。
温南溪肩膀上一重,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转头看去。
路泽言笑容温润,给她披上外套之后,将一杯开水递给了她。
“谢谢,路学长。”温南溪接了过来。
路泽言是她大学的学长,两人曾经在设计上有过合作,关系还算可以。
只是她没有想到,大学后重逢,会是在她如此狼狈的时候。
“不客气。”
嗡嗡嗡——
温南溪低眸,又一次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上,是张妈的名字。
她不想接秦晟北的电话,却不能不接张妈的。
“温小姐,老夫人担心你,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马上回去,大概半个小时。”
温南溪刚刚挂断电话,就听到路泽言开口:“你去哪里,我开车送你。”
温南溪再次道谢,报了地址给他。
晚上九点,离北苑还有一些距离,车停了下来。
温南溪留了路泽言的电话,披着他的外套下车,往北苑走。
天色暗沉,路灯在她身后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凉风一吹,她有些头重脚轻,冷得瑟缩了一下。
温南溪裹紧了外套,加快脚步。
走进院子,不经意抬眸,她猛地对上一双冷厉阴森的眸,脚步赫然顿住。
那是秦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