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这个名字,是骆夏瑶酒醉后无意说出口的。
而年年,是秦子墨风流在外的私生子,和骆夏瑶也好,温南溪也好,本该没有任何关系,可年年却知道甜甜这个人,这一点就相当不对劲。
傅瑾川眸光灼灼,想要从骆夏瑶这边要一个答案。
骆夏瑶的心一寸寸地凉了下来,她红唇抿紧,一言不发地盯着傅瑾川看。
“为了在我这里要到一个答案,你连美色都豁的出去,傅瑾川,你还真有本事。”
傅瑾川怔住,他刚刚是情之所至,和其他无关。
“瑶瑶,我……”
骆夏瑶笑了起来,眉眼透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你每次来找我,都是为了秦晟北,看来是我家南南耽误了你,你对秦晟北才是真爱吧。”
他对秦晟北?
傅瑾川只觉得一阵恶寒,他是个直男,放着好好的花花世界不要,想不开对秦晟北花心思,他宁愿自己疯了。
“……也不是每一次。”他有些怔忪,他好像找过骆夏瑶很多次,并不一定有事,更多的时候就是顺从本能。
骆夏瑶冷笑了一声,她低眸,将握住她的手指掰开。
“少把你的心思用在我身上,更别妄图通过我,去打南南的主意,我这里能给你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傅瑾川眉间蹙起,“我问,但你有不说的权力,时间也挺迟了,要不然我们赶紧出门,去吃早饭?”
“不吃了。”骆夏瑶面无表情,“你走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不留你了。”
四目相对,两人默不作声。
气氛显得格外微妙,没有之前的愉悦默契。
傅瑾川将烘干好的衣服套上,离开了骆家。
房门带上,骆夏瑶失神地站了一会,才坐在了沙发上,拿出手机拨通了温南溪的电话。
她将傅瑾川的试探说了一遍,提醒温南溪小心注意。
温南溪却敏锐地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对劲,“瑶瑶,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骆夏瑶静默了半晌,她仰头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看。
她之前总觉得,她对傅瑾川就是摄影兴趣使然,毕竟一个骨相和皮相都是绝佳的男人,自然能够招来她更多的注意力。
可现在,一切却乱了。
傅瑾川吻她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半点排斥,反而心跳如鼓。
“瑶瑶,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没听到骆夏瑶的回复,温南溪又追问了一句。
骆夏瑶定了定神,目光渐渐有了焦距,“我妈最近很热衷于为我牵线相亲,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接触看看。”
骆夏瑶从事的摄影,但她的工作和生活一向分得很开,而且这几年长了一颗事业脑,压根就没有任何别的心思。
“怎么突然改变态度了,”温南溪很诧异,“你之前不是说相亲多奇葩,宁愿当单身狗一辈子,也不想碰相亲这个坑吗?”
“现在不一样。”
骆夏瑶的声音低了下去,“你之前的感觉是对的,我对傅瑾川,动了心思。”
温南溪心头一紧,傅瑾川并非良配,这是圈内共识。
不是他这个人不行,而是他混迹风月场,万事不留心,在他这里付出情感,等同于不归路。
“成年人,该懂及时止损,何况相亲也是个途径,不一定遇到糟糕的人。”骆夏瑶笑了笑。
“好,那你试试,我是你永远的退路。”温南溪认真说道。
“嗯。”
掐断电话,骆夏瑶将手机丢在一旁,她失神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幸亏她长的是事业脑,爱情顶多是生活的调味剂,她不值当为此费太多心思。
没必要的念头,她一点点剔除就好。
*
沈佳悦在晨悦的代言工作喊停,其他公司也敏锐地察觉到风雨欲来的气息,只是短短两天,沈佳悦的所有工作都被终止。
她之前为了维持格调,只在视频网站上分享日常,没有接过直播等可以短时间捞金的工作。
现在工作没了,视频网站流量受限,她的处境就变得相当尴尬,何况沈家也在同时被撬走了好几个大客户,已是四面楚歌。
沈佳悦的日子不好过,成了所有人的共识。
温南溪冷眼壁上观,看着沈家一点点败落,而她,照常上班,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设计方案上。
“按我的要求,把这份设计改一下,明天下班之前,将完成稿给我。”
手底下的设计师拘谨应了一声,“是。”
温南溪刚刚翻看下一份设计稿,一杯咖啡就放在她的桌子上。
她额角狠狠地跳了跳,深吸了口气,努力将心思沉浸下去,继续看她的设计。
可某人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将那杯咖啡往她面前推了推,提升存在感。
温南溪抬手,将咖啡往旁边推开。
不过片刻,某人又小心翼翼地将咖啡推了回来。
温南溪面无表情地抬头,秦晟北笑得无害,“先喝咖啡吧,我加了糖,等会凉了不好喝。”
她这几天睡得迟,精神不佳,来公司的时候就嘱咐小秋给她泡一杯冰美式提神,秦晟北却厚着脸皮打发了小秋,亲自上阵。
“我要冰的。”
“冰的不好,你想喝,我迟点再给你准备,现在先喝热的。”
秦晟北哄着她,“乖。”
温南溪太阳穴狠狠地跳了跳,一转头,果然对上了好奇心旺盛的几双眼睛。
她勉强压下心头的洪荒之力,咬了咬牙,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来几个字。
“秦晟北,你给我出去!”
“要不……”
秦晟北的语气弱了几分,“你先喝了,我再出去。”
她面色不善,秦晟北任由她瞪着,但就是半步都不肯退。
温南溪气急了,他脸皮厚,可她不行,她不能让她手底下的员工看笑话。
“南总,要不我们先出去?”其中一个职员壮着胆子问道。
“不用。”温南溪脸黑如碳,她一把端过咖啡,一口闷。
她的眉间蹙得很紧,头一次喝咖啡喝到齁,“你到底放了多少糖?”
“你不是不喜欢苦,我就适当地多放了一些。”秦晟北老实交代。
温南溪眼皮跳了跳,他这个“适当”用得相当微妙。
“出去!”
秦晟北目光幽幽,温南溪半步不退,她很清楚,一旦她稍稍退让,秦晟北就一定会得寸进尺。
秦晟北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哀怨看了她一眼,一步三回头,出了办公室。
温南溪转过头,员工们眼睛发亮,对上温南溪的目光时,才稍稍收敛,变得正经起来。
温南溪灌了口水压下齁甜的味道,工作效率终于提升上来,将手头的文件过了一遍。
办公室里的人散了,她起身伸伸懒腰,推开房门。
她的脚步顿住,秦晟北就在门外。
四目相对,他黑眸中漾开明晃晃的笑意。
“南南,你昨天说的试一试,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