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北眉眼淡漠,薄唇浅浅地勾着,只是难掩讥诮凉薄。
“秦家,不多一件摆设,只是你们想要的补偿是名分,那其他的,自然一并收回。”
苏怡宁的表情僵住,“收…收回是什么意思?”
秦晟北一言不发,可周身散发的凉意却渗透到了每一个地方。
苏家人心惊胆战,他的意思其实相当清楚,除了秦夫人的位置之外,他们一无所有。
这样的名头,要来有什么用?
“妈……”苏怡宁慌张地攥住冯欣萍。
冯欣萍定了定神,“这样不好吧,我女儿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这么做,让别人怎么看我们苏家?”
秦晟北眉梢微挑,玩味开口:“你们差的哪里是个名分,恐怕是遗憾没有把孩子卖上一个高价吧?”
病房里鸦雀无声,气氛凝结成冰点。
秦晟北收回目光,转身阔步离开。
隔了一会儿,纪静曼才开口:“你们放心,只管将孩子生下来,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苏怡宁扯了下嘴角,可笑得比哭还难看。
问题就是,她肚子孩子的父亲是谁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是秦晟北的。
纪静曼咬了咬牙,“我安排你住在北苑,争取机会,好好跟晟北培养感情。”
等纪静曼离开之后,苏怡宁慌张无措地望向冯欣萍。
“妈,现在怎么办啊?”
冯欣萍没吭声,目光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
“妈,我害怕,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完蛋了。”苏怡宁一张脸煞白。
“是我低估了温南溪,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
冯欣萍眼神阴毒,“至于该怎么做,我会好好考虑。”
苏怡宁点了点头,心头对温南溪的恨意滋生疯长,若不是温南溪勾引秦晟北,她今天在公司也不会被秦晟北当众下脸。
说不定,秦晟北早就松口愿意让她当秦家的女主人了。
她一定不会让温南溪好过。
……
住了一天医院,温南溪带温蔓云出院回家。
出租车停在居民楼大门口,她扶着温蔓云往里走。
一路上,邻居的目光各异,偶尔只言片语传入她的耳朵。
“长得那么漂亮,可心思不在正途上。”
“可惜了,年轻轻轻却不自爱。”
“世风日下……”
温南溪的心弦收紧,故作平静地往楼上走。
楼道里,散落着花色的小广告,上面的字体红得惊心,都是一些污言秽语,骂她自甘下贱,当人小三毫无廉耻。
还有……
一些合成的,不堪入目的照片。
“妈。”温南溪本能地看向温蔓云,她刚进过一趟急救室,不能出问题。
“我没事。”温蔓云笑笑。
温南溪不敢在楼道里多停留,扶着她上去。
家门口,铺着一层厚厚的小广告,无处落脚。
温南溪的火气冲了上来,强制忍耐,打开房门先送温蔓云进去。
“妈,这些照片不是我的,我没有……”
“我知道。”温蔓云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养大的女儿,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温南溪微微松了口气,温蔓云拿出手机划开,递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苏怡宁刚刚发过来的消息。
【阿姨,我怀孕了,麻烦你管管温南溪,别当小三,破坏人感情要遭天打雷劈的。】
温南溪瞳孔狠狠一缩,怒火在胸口沸腾着。
楼道里的这些小广告,是谁的杰作自然不用多说。
她摇了摇头,“妈妈,我没有。”
温曼云放下了手机,“这些年,你在苏家,日子没有你说的那么好过吧?”
温南溪愣住。
“我早该想到的,你一直报喜不报忧。”温蔓云的眼中,只有满满的疼惜。
温南溪低着头,心中溢满了酸酸涨涨的情绪,“妈,你别多想,我挺好的。”
温蔓云也没有多说,只是拍了拍她的手,“你好好的。”
温南溪扶着她进卧室躺下,才推门出来,拿着袋子,收拾散落的小广告。
楼道里的人上上下下,这里的居民楼有很长的历史,如今住在这里的,一大半都是租客,鱼龙混杂。
“长得确实不错,要不然也做做我生意?”
捡起最后一张小广告,耳边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温南溪本能退后,拉开距离。
“躲什么啊?”肥头大耳的男人染着一头黄发,背心往上卷,腆着大肚子,贪婪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在她身上流连着。
“这样,你让我满意了,钱我给的起。”
“滚。”温南溪面若冰霜,眼中满满是凶狠煞气。
“装什么装,面上跟白莲花似的,骨子里比谁都贱。”黄毛伸手就去拽温南溪,“要是把我照顾好了,往后我也不是不能多给你介绍生意做。”
楼道里有人出来看热闹,可打抱不平的,却无一人。
温南溪的手腕被拉住,她咬着牙,“松手,滚开!”
“喊啊,你喊大声点。”黄毛乐得直笑,“听说你和乡下老太婆相依为命,要不然让那个老太婆出来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做男人生意的?只是我怕那个老太婆的病不能受刺激啊。”
她的心直直下沉,她没有在这栋楼里见过这个人,他却对她家里的情况一清二楚。
这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谁让你来的?”
黄毛眸光微闪,很快大声说道:“你是在问谁给你介绍了生意,怎么,你这一行还有回馈老客户的活动啊?”
火气冲了上来,温南溪太阳穴直跳,疼得厉害。
黄毛突然伸手去拽她身上的衣服,口中还大声叫嚣着:“这小广告上身材这么好,我也得验验货,不然钱不能花亏了。”
衣服拉链绷紧,一点点地被扯开。
温南溪狠狠地将袋子砸向他的脸,他吃疼松手。
“贱人,给脸不要脸。”
黄毛伸手就去攥温南溪的头发,只是手还没有碰到,就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温南溪身侧微暗,修长有力的手从天而降,按着黄毛的手臂重重一拧。
温南溪攥着衣领,还有些惊魂未定,本能地朝身旁望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