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守只是说你怎么敢那样对待主子,什么时候说你虐待小姐了?你这算,不打自招了么?”曲灵儿饶有兴致的问小琴。
听到曲灵儿的这个问题,小琴的表情骤变,一阵惊慌失措后,她继续哭哭啼啼的解释说:“奴婢……奴婢的主子是小姐……奴婢听说过有人会虐待小姐……所以奴婢以为……以为老爷是听到这事误会女婢了……所以奴婢才这样解释……”
“哦?听谁说的?谁家的奴婢会虐待主子?”曲灵儿继续问道。
“听……听……”小琴一时回答不出来,于是她转换了策略,开始对着孙太守哭泣:“老爷,您要相信奴婢!奴婢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奴婢的娘奶水都是小姐喝饱了才能给奴婢分一点的,奴婢和娘对孙家都是忠心耿耿的!老爷莫要听这些不相干的人胡说!”说完还恶狠狠的瞪了曲灵儿一眼。
怜冬看到这丫鬟竟然还如此凶狠的瞪自己家小姐,忙走上前想打人,被曲灵儿一伸手阻止了。
只听曲灵儿慢慢的说:“你平时是不是因为你家小姐不会说出来,所以作威作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可知道我是谁?”说完还停顿了一下,一脸高深的对着小琴说:“我乃当今陛下亲封的平乐郡主,从一品。你可知对我不敬是什么后果?”
看着小琴一脸的惊恐,曲灵儿很是满意,对付恶奴,就是要从心里和身体上给予她双重打击。于是曲灵儿微微一笑,对着怜冬说:“怜冬,这刁奴对本郡主不敬,给我掌嘴!”
“是!”怜冬应声,然后走向小琴。
旁边的护院倒是很有眼色,看到小琴要后退,忙走上前去,一人按住小琴一边的肩膀,让她无法动弹。然后怜冬走上去,毫无手软的给了小琴三个巴掌。怜冬自小习武,本身力气也比平常的小姑娘大,所以这三个巴掌是结结实实的拳拳到肉,小琴的脸立马肿的老高。
一旁一直看着这一切的孙橙云突然拍起了手。让身边的孙太守都吓了一跳。
自闭症的人在自闭的同时,往往还会伴随着发育障碍,使得他们的心性和年纪不相符。孙橙云看起来十二三岁,不过心性还是个幼童。她不知道如何向父亲表达自己的痛苦,她只知道她身边的那个恶魔边用针扎她,边让她不准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否则她会换成更大的针扎她!
所以这事持续了半年,却是谁都没有发现。因为大家都知道,除了老爷,小姐只会让小琴近身。而且小姐听小琴的,所以小琴说什么孙家的丫鬟们就听什么。
十一之前跟着小琴进了后院,就看到其他的下人看到小琴后都很害怕,更没有一个人敢反抗她。小琴的口头禅就是:“信不信我告诉老爷,打死你!”
孙太守看到自己的小女儿这个反应,突然心里跟被什么东西堵着了一样,他只能摸了摸女儿的头,然后起身一脸怒意的对着小琴说:“你这个刁奴,竟然还胆敢用针谋害主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来人,给我打!”
小琴一听立马慌乱神,大叫:“冤枉呀!我对小姐忠心耿耿,老爷!你们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们没有证据,不是我,不是我!”
曲灵儿听到,却笑了起来,然后就看到十一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交给了孙太守说:“这个是我从她的房间里搜到的。”
小琴看到那个小盒子,立马停止了挣扎,这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孙太守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孙橙云果然一见到这个盒子立马一脸的惊恐,然后跑到了曲灵儿的身后躲着。
孙太守颤颤微微的打开了手中的盒子,果然,是一把大小不一的绣花针!他气愤的将盒子拍在桌子上,对小琴说:“证据确凿!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孙家自认对你不薄,结果你却如此的狼心狗肺!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就在这正厅的门口打!”
几个护院得令了,就拖着小琴来到了门口,将她绑在一条板凳上,就开始无情的捶打。
一时间,小琴的惨烈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太守府。却没有人感到同情,大家只觉得畅快!
正打着,曲灵儿突然听到小琴边嚎叫着:“教主说的没错!你们这有钱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教主救我!啊!”
曲灵儿好奇的走了过去,问:“你加入了什么教?”
小琴却不理她,只是重复着“教主救我”!声音却越来越小。
曲灵儿在孙太守旁边说了几句话,于是孙太守对着护院说:“先停一下。”
然后曲灵儿就走了过去,问:“你加入了什么教?”
小琴气若游丝,却并不回答曲灵儿的问题。
曲灵儿也不气,对怜冬说:“怜冬,将那桌子上的绣花针拿过来。”
怜冬应是,走了过去。小琴却是一脸惊恐的问:“你……你要……要干什么……”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曲灵儿笑着说。
她笑的一派活泼,在小琴的眼里却是如恶鬼在嘲笑。
“你……你……”小琴已经恐惧的说不出话了。
曲灵儿拿起一枚绣花针,对小琴说:“这根不那么锋利,是不是才用它扎过人?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尝试过被它扎的感觉呢?”
“不……你不能……”小琴还在挣扎。
一旁的怜冬收到曲灵儿的眼色,于是她毫不客气的也取出来一根,直接插在了小琴的手指上。所谓五指连心,小琴立马被痛的叫了一声。
曲灵儿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你这针有些少了,本郡主还没有试过将人扎成刺猬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本郡主的第一个试验品呢?”
小琴一个抽搐,忙说:“我招!我招!求郡主放过奴婢!”
“说!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曲灵儿起身,在十一给她搬出来的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琴。
“此教名为……圣女教,奴婢是……是半年才……才加入的。圣女教只收……女子,不收男子。我是被别人带进去的……只有有教众的推荐,才可以……可以入教。本部并不在金陵,金陵……金陵只是分部。我只远远的见过教主……一面,是个……是个漂亮的……女人。教主告诉我……我们,男人和……和有钱人都是靠不住……的,他们都是坏人……我们的命运只能……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所以,他们需要……需要得到报应……”
小琴被打的半死不活,所以说话有些不连贯。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半年前,正是小琴开始转变的时候。孙府的夫人和大小姐都不在了,她又被洗脑仇视有钱人。于是利用孙橙云的自闭症,一边在做着她所谓的“报复”,一边又利用着她作威作福。时间长了,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份,膨胀起来,甚至连遮掩都少了起来。因此才会被曲灵儿逮了个正着。
曲灵儿又问:“你的针,也是这个教的人教你的?”
小琴点点头,说:“是的……是圣使大人教我……教我的,这个绣花针也是……也是圣使大人送给我的。”
曲灵儿继续发问:“她们还教你们什么?比如……让你们杀人?”
小琴连忙摇了摇头说:“我不敢……不敢杀人的。不过圣使大人对于我们每个人的教义都不同,别人……别人我不知道……”
“圣使是谁?有多少个圣使?你记得她们的样子么?”曲灵儿问。
小琴又摇了摇头:“她们都是……浓妆,并且戴着……面纱,我认不出来。我只知道,每个地方都有好几位……好几位圣使,并不知道……确切的人数。”
曲灵儿起身看了看陆临渊和孙太守,然后对孙太守说:“孙太守,这个圣女教很有问题。现在看来她们的体系很是庞大,分布也甚是广。所以……小琴暂时不能死。”
孙太守脱口而出:“这个刁奴,死不足惜!”
曲灵儿忙说:“我知道您爱女心切,但是小琴是目前我们唯一知道的关于那个邪教的知情人。而且,您当太守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大多数时候,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孙太守突然才反应过来,是啊,牢里多的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法子,自己竟然被气糊涂了,差点让这刁奴轻而易举的逃脱了。
于是他对着护院说:“来人,把她给我拖到衙门大牢里!”
护院得令,拖着浑身血淋淋的小琴就往后门走。而小琴早已经被曲灵儿的话给吓得晕了过去。
小琴被处理完,孙太守忙对着曲灵儿深深作了一揖,有些后怕的说:“孙某多谢郡主出手相助,如果不是郡主,小女怕还是会继续受那刁奴的虐待!”
曲灵儿忙摆手说:“随手之事嘛。不过孙太守您以后可要擦亮眼睛了,最主要的是,需要多多的时间陪在孙小姐身边。”发生这种小姐被丫鬟虐待的事情,其实孙太守也有很大的责任。如果不是他的疏忽和偏听偏信,那孙橙云也不会如此受苦。毕竟孙橙云和其他人有些许的不同,她更需要家人的陪伴。
孙太守忙说:“一定,一定!我这就将云儿的姑母接过来陪她!以后也会多陪月儿。”
曲灵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孙太守:“关于孙小姐以前的丫鬟手脚不干净这件事,您是不是还好查一查,我觉得,孙小姐应该更加喜欢这个丫鬟。”
孙太守一愣,然后看向孙橙云说:“云儿,小画对你好么?”
孙橙云听到小画的名字,点了点头。
孙太守反应过来了,当初就是小琴前来告状小画手脚不干净,偷了小姐的很多首饰,并还从小画的屋里搜出来了证据。现在想一想,会不会都是小琴搞得鬼?于是他对曲灵儿说:“郡主说的有理,我一定会好好调查这件事!还有梅姨娘的管家权我也要收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剩下的都是孙家的家事了,曲灵儿和陆临渊也不好过问太多。关于这个“圣女教”的事情,也自然由衙门操心,况且现在后面还有个神机卫呢!于是又寒暄了一会,二人告辞离开了太守府。
路上,曲灵儿问陆临渊:“陆临渊,你会不会觉得我刚才那么做太恶毒了?”她刚才那些作为,活脱脱是恶毒女配干的活嘛。
陆临渊笑着说:“不会。在我看来,你只是在惩恶扬善。是她先做了恶事,你不过是在伸张正义罢了。你这件事情处理的很棒,还顺道揪出来一个邪教的一角。灵儿果然是聪慧过人!”
曲灵儿笑意盈盈的收下了陆临渊的赞美,觉得陆临渊这个朋友是真的不错,夸起人来声音更加性感了!
跟着他们俩身后的十一默默看着这一幕,内心毫无波澜。她仿佛已经能看到少主在人家两人的婚礼上痛哭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