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还给她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沉声回道:“我没事。”
反而是秦郁宁,一想到她还要被关在监狱里受一段时间的苦,沈牧风便感到无比心疼。
“你找到方法了吗?”秦郁宁出声问道,她相信,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沈牧风会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找到了。”沈牧风点了点头,眼底悄然闪过一丝歉意,但很快便掩饰过去,拿出自己带来的东西,“但是需要你先签一份文件,把股权转到我的名下。”
他深知公司在秦郁宁心中的重要性,如果让她知道为了救她要牺牲整个公司,秦郁宁一定不会同意。
但是眼下,没有什么比救出秦郁宁来得更重要。
所以思来想去,沈牧风只能采取这个方式,让她以为股权只是暂时转移到他的名下。
“好。”秦郁宁不疑有他,没有丝毫犹豫,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文件递还给沈牧风。
“郁宁,你……不看一眼吗?”沈牧风没想到她竟然会签得如此干脆利落,收回文件的手甚至有几分迟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不用啦,一份股权转让书而已嘛。”秦郁宁却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将文件收好。
她相信,沈牧风既然选择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们是夫妻,是爱人,自然应当相互信任,何况只是区区一份股权。
对于她的无条件信任,沈牧风心中只剩下感动,拿着文件,目不转睛地盯着秦郁宁,沉声保证道:“郁宁,我一定会把你毫发无伤地救出来的。”
他一定不会辜负她这份信任的……
“我当然知道。”秦郁宁莞尔一笑,向沈牧风投去一记温暖的眼神,轻声回道,“牧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我洗刷冤屈。”
沈牧风一脸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后才转身离开。
秦郁宁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知怎地,竟突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半晌,直到狱警催促她,“该走了。”
秦郁宁这才反应过来,闷闷地“哦”了一声,随后跟着狱警慢吞吞地返回牢房。
然而没过多久,狱警便又来到秦郁宁的牢房,说有人要探视她。
秦郁宁疑惑地微蹙了眉,但还是跟着狱警出去,没想到来人竟是何氏集团的那位大股东,艾格斯先生。
“艾格斯先生,您怎么会来这里?”秦郁宁在他对面坐下,紧锁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面露疑惑不解,出声问道。
度灰月见到她,先是笑了笑,随后淡淡开口:“我听说你出事了,所以就来看看。我身后这位,是国内知名的金牌律师,应该可以帮到你。”
秦郁宁瞥了那律师一眼,旋即摇了摇头,保持着面上的浅笑,回道:“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丈夫会救我出去的。”
闻言,度灰月懒懒地抬了抬眼皮,面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沉声道:“你对你那位丈夫,还真是过分信任,难道……你就不怕他带着所有的股权跑路?”
“果然是你。”
这时,秦郁宁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令度灰月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下一刻,秦郁宁唇边的弧度悄然加深,不疾不徐地拿出一条红宝石项链,扔在桌上,只见上边安装的窃听器发出淡淡的幽光。
见状,度灰月面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一直在等一个验证的时机,直到今天,才终于确定。”秦郁宁挑了挑眉,神色淡淡地解释道,“股权转让书的事只有我和牧风两个人知道,你又是从何得知的?结果没想到牧风前脚刚走,你就来了。我不是傻子,艾格斯先生每次出现的时间都未免太过巧合,实在无法不令人怀疑。”
她早就有所怀疑了,只是始终缺一个证实的机会。
闻言,度灰月不由得伸手拍了几下,唇边的笑意愈发加深,目光中透出几分赞许,淡淡道:“很好,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随着接触时间的越长,他倒是越发欣赏眼前这个叫做秦郁宁的女人了……
秦郁宁却是瞬间冷下脸,望向男人的眸中不带丝毫温度,沉声质问道:“半山别墅的火灾,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宝宝刚送到婆婆家没两天,半山别墅就发生了火灾。
很明显,纵火的人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如果不是通过这个窃听器获取的消息,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
面对她的质问,度灰月只是耸了耸肩,既没承认也没否认,面上依旧带着笑意,淡淡道:“不过是个老太婆和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可在意的?”
闻言,秦郁宁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悄然捏紧了拳头,怒视度灰月。
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在他眼里就这么的一无是处?
度灰月注意到她的目光,面不改色地凑近了女人,笑容中透出几分邪气,附在她的耳畔,低声道:“你要是真喜欢孩子,跟了我,我们一样可以生!”
秦郁宁向后靠了靠,拉开与男人的距离,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嫌恶,毫不留情地回道:“你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让我觉得恶心,我绝不可能跟你生孩子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之前,她只是想与艾格斯先生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让沈牧风误会。
而现在,秦郁宁只想离他越远越好,不想和这种可怕的男人扯上半点儿关系。
听到她的话,度灰月面上始终含着的笑意陡然消失,眸色冰冷,薄唇紧抿,凝视着秦郁宁,眼底带着几分隐忍,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他又突然笑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轻声落下一句:“我会让你愿意的。”
话音落下,男人便毫不犹豫地起身,扬长而去。
秦郁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心中反复思考着男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却始终没有任何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