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柔和的洒在病房里,千羽醒来隐约听到门外有人说话。但是却听不清楚。
“萧先生,您找我?”蝶舞规规矩矩的站在萧墨夜的面前。
萧墨夜锐利如鹰的眼神上下审视着蝶舞,好像在找什么?蝶舞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随便乱动。
“把你的头发染回黑色,再剪短一点。”萧墨夜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蝶舞身边的暗影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萧墨夜的意图。
“我需要你今天住在这里,明天陪我演出戏。待会儿彧会带些衣服过来,你换上。”
“嗯?哦,是!”蝶舞想问什么又不敢问。
“萧墨夜?……你在吗?”病房里传来千羽的声音。
萧墨夜瞬间便打开房门出现在千羽面前,“你醒了?吵到你了吗?”
“没有,谁来了?你在跟谁说话?”千羽好像听到了蝶舞的声音,这一个月千羽除了陆医生和萧墨夜,再也没见过任何人。
“哦,是蝶舞,她来看你了!”
“是吗?”千羽做的更直了些,有些难掩的欣喜。
“蝶舞,进来!”萧墨夜唤道。
蝶舞进入病房,看到久未见面的千羽,眼底竟然瞬间就温热湿润了,她好想千羽,心里的愧疚和自责一直折磨着她,想跟千羽解释,却又不能见她。
“你们聊,我去处理些事情。”萧墨夜留给她们时间和空间。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十几秒钟谁都没有开口,或许,不知道怎么开口吧?
“你……”
“你……”
两人许久未见,竟然也这么默契。
“你先说吧!”蝶舞有些难为情。
“你怎么来了?这些日子过得好吗?”千羽温柔的语调让蝶舞瞬间哭了出来。她扑到千羽的床边,抓住千羽的手,哽咽的说道:
“我早就想来看你了,可是,没有萧先生的首肯,任何人都不能来探望,我快急死了,每天跟影大哥打听你的近况,你……你还生我的气吗?”
“我……不生气了,我其实早就不生气了,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我除了是萧先生安排在你身边的之外,其他什么都是真的!我对你的关心,依赖,我想保护你也是发自我真心的!你真的特别好!肯跟我这样的人做朋友,我很感激,你给了我自尊,给了我自信,让我觉得我活的像个人,不是男人的一件玩意儿,我……”
狱中发生的一切让她刻骨铭心……
新入狱的女囚犯了事,跟她们关在一起,白天大家都很友好,半夜那女人骑在千羽身上疯了一般掐住千羽的脖子,蝶舞第一个反应过来用身体撞翻那女人,千羽剧烈咳嗽半天缓不过劲儿,那女人突然就将藏在内衣里的牙刷撅开,锋利的尖端朝千羽刺过去……
“千羽,小心!”蝶舞几乎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挡在千羽面前,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间,白千羽迅捷抓起蝶舞的衣领,顺势翻滚将她护住,两人都躲过了那疯女人来势汹汹的一道猛刺!
“你干什么?!你疯了?!”白千羽并未料到蝶舞会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她!这个她几乎还不怎么认识、了解的姑娘,当时给了她很大的震撼!
“你没事吧?”蝶舞紧张的检查白千羽的脖子。
“小心!”白千羽身手敏捷,对付这个身高体型比自己都健壮的女人还是游刃有余的!她躲过一次袭击,就主动发起了攻击,蝶舞看她们打起来,便用脸盆拼命敲击栏杆,大呼救命!……
狱警赶来,她们都被关了禁闭!……
解禁后,蝶舞立刻遭到了千羽的责备,“你傻不傻?万一她刺伤你怎么办?”千羽语气中有些责备。
“我哪儿会想那么多啊?你看那个女人跟条疯狗一样!万一你被她杀了呢?”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我怎么会被杀?而且,我是那么容易被杀掉的吗?”
“哦……”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啦!我这样的人,受点伤也无所谓,就算死了,也没有人在意的!你不一样,你是个天才,有文化,有头脑,还身手好,死了怪可惜的!嘿嘿……”蝶舞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笑着。
“傻瓜!说什么你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我们都是人!都有生存的权利,你觉得我很厉害吗?我很厉害还会被抓进来?听着!这些人都是冲我来的,不关你的事!你好好活着,好好改造,早点出去!出去了就有希望,不管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做错了什么,出去了就是全新的人生!记住,你不比任何人低贱!更不要为了谁随便牺牲自己,你很珍贵的!”
千羽扣住她的后颈,握了握!似乎要给她一种肯定,一种力量!
“我不低贱?……我很珍贵……?”蝶舞喃喃的重复着千羽的话,她只能记住只言片语,那些足以震撼她心灵的话语。
蝶舞从不知道怎样才算珍惜自己,她一直都是一个没有未来,没有明天的人……即使现在她出现在这里,出现在白千羽的身边都是被人安排的,她从来没有自己的想法,也从来由不得自己……
“对!你很珍贵!下次不要再做傻事了,还有,离我远一点!下次我不一定这么幸运了!”
千羽难得的对蝶舞笑了笑,因为,蝶舞也是她这段晦涩的人生中的一道亮光,她刚刚,愿意为她去死!这让千羽感到十分震撼!
可是,千羽不能连累她。
“不!让我和你一起吧!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那样的话,你觉得我很珍贵,那我就跟着你!”
她永远也忘不了千羽当时看她的眼神,那么诚挚,没有嫌恶,没有鄙视,没有同情,就只有诚挚,让她感觉他们是平等的,她李蝶舞是被人尊重的!
那时候,她就对自己发誓,要守护千羽,不是谁的命令,不是谁的威胁,她喜欢和千羽在一起,她很厉害,懂很多知识,会认很多的字,会讲很多故事……那是蝶舞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
千羽握住蝶舞的手,“又瞎说!你都多少年没说过这样的话了!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不管你是萧墨夜派来的什么人,我都感谢你在我身边这么久,真诚相待,不离不弃,我们,不要吵架了好吗?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好!好好!我真的是真诚待你的!我连有几条内裤都跟你说的!嘿嘿……”
“你傻不傻?!”千羽歪着头小心的看一眼病房门,怕被外面站着的保镖听到。
“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来了?萧墨夜找你的?”千羽记得她前一天刚刚提起蝶舞,萧墨夜觉得她可能想念蝶舞了,就将她找来陪她说话了。
“呃……是啊!萧先生说你一个人太无聊了,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就让我来陪你说说话。”蝶舞还是没有将她来的真正目的告诉千羽,因为,以千羽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同意蝶舞为了她去当诱饵,引出幕后要杀千羽的真凶!
当她站在病房外,一向话少的暗影言简意赅的解释了萧墨夜叫她来的目的,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如果这是她唯一能为千羽做的,那么她心甘情愿!并且,她也在期盼着揪出幕后的真凶,然后,暴打一顿丢到海里!
“你能来我太高兴了!你都不知道,我出事后就只能看到萧墨夜一个人,然后就是偶尔进来的暗影和李彧,他们也只是在外面的小隔间里商量事情,从不进来,快把我闷死了!”千羽本来靠着,现在盘腿坐在床上,说话时神采飞扬,蝶舞看到这样的千羽心里也跟着明朗快乐起来。
现在的千羽,应该是被爱情滋润的样子吧,她在狱中,眼睛里都是晦暗的色彩,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眸子里跳跃着火苗一般,说话时的神情也是那么熠熠生辉,脑海中,那个时刻警觉,拒人千里的千羽,仿佛越来越模糊……
“呵呵……哈哈哈……是吗?真有意思!”
病房里传来千羽的笑声,还有蝶舞压低声音讲着什么有趣的事情,惹的千羽哈哈直笑。萧墨夜听着这久违的笑声也跟着默默弯起了嘴角,看一眼腕表,差不多该休息了,大病初愈,从鬼门关晃了一圈回来的人,要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萧墨夜轻轻打开门,站在床尾没有说话,眼神算不上很温和但也不严厉,蝶舞立刻站起身,“小羽啊,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那你明天要来啊!我在这儿等你!”千羽有些不舍,慌忙挺直了上身一再跟蝶舞强调。
“好!”蝶舞笑了笑,对萧墨夜微微致意,离开了病房。门外暗影直接将蝶舞安排在了隔壁的病房。
蝶舞刚走,萧墨夜便将靠枕放平,一言不发的准备伺候她躺下,令他意外的是,千羽突然转过身紧紧抱着他的腰,将头在他结实又舒适的腹肌上来回磨蹭了几下,就像一只讨好主人的猫。男人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
“谢谢你!萧墨夜……”
“谢……谢我什么?”男人不敢动,任由她抱着,只是一只手抚上她的头顶。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你是喜欢我的吧?”千羽虽然十分聪明,但是对于萧墨夜,她不敢确定,她猜不透,因为他总是会在给你一个幸福的环境之后,再亲手打碎,用最残忍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