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那一个突兀的声音看过去,就连那拿着匕首的人,脚步都是一停。
“这位兄弟,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熊力看了眼陆时屹,发现对方没有任何的表情,才将头转向那壮汉。
二人的身材都差不多,只不过熊力身上的肌肉明显比较健硕,倒是在气势上压过了鬼医家族的那个人些许。
“我来杀。”
“什么?”
“我说我来杀人。”
熊力皱眉头,周围那低声的议论声也随着这话的结束逐渐的响起,就连身后的文以欣都震惊的抬起头,似乎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和自己关系最好的,结伴同行的人,竟然会主动提出来这个要求。
直到看见那坚定中带着让她安心的眼神之后,文以欣才重新将视线挪到了地面上。
偏偏这个当下陆老夫人和陆时屹都只是顾着喝茶,倒是难为了熊力,想了想才开口,“这位大哥,凡事都要讲究先来后到。”
“既然是这位小兄弟先开的口,那就是他先来。”
那鬼医家族的人巴不得这个时候有人出头,直接就跑到那姓张的人身边,想要将自己手中的匕首递出去。
“张大哥,这个,要不然还是您来吧,反正只要将人杀了,弟兄们就都能获救了。”
壮汉低头看了眼他,眼中虽然是不屑,可是还是看向熊力,示意他给自己松绑。
熊力只好向陆时屹请示,得到了却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既然他想要玩,那我们就当个好人。”
“是。”
对方的绳子一松开,就一把将旁边人手中的匕首抢夺了过去,熊力让人将刚刚松绑的两个人重新帮上的功夫,对面那紧握着的匕首就已经对准了熊力的方向。
眼中杀气外露,似乎在内心挣扎着,这个时候要不要将身前的这个人直接给砍了,一了百了。
可是现在的问题就是,对面的人太多了,即便是杀了一个也于事无补,他们其他的兄弟也逃不出去。
想到这里,那人才看向了陆时屹的位置,手中的匕首紧了紧,朝那椅子上品茶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走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好像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杀陆时屹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没有人敢做,现在终于是出了一个敢的人。
随着那步伐的靠近,熊力的身影忽然就在那人的旁边定住,手掌紧紧的抓着对方我这匕首的手腕,明显感觉到晃动了两下,那人最后却并没有挣扎下来。
二人四目相对,熊力就低声警告,“大兄弟,可不要选错了人,你的目标在那边。”
强行将人板正,那人在看到文以欣的一瞬间,眼中就流露出怜惜的神情,那几步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走到对方的身前的,只是觉得脚上犹如千金重。
文以欣抬头看着他,忽然间就笑了,只是带上那疤痕的脸笑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狰狞,声音也染上了沙哑,“杀了我。”
“然后你就接管鬼医,为我报仇。”
“记得,为我报仇。”
文以欣特意重复了两遍,尤其是“报仇”两个字说的格外的重,她想对方,应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那她死的也其所了。
对面的拿着匕首的手微微的颤抖,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才叹了口气,“对不起了。”
“没关系,来吧。”
“能死在你的手中,我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对面的男人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等到眼睛睁开的时候已经不带任何的情感,抬起胳膊就直接朝文以欣心脏的位置捅。
“噗嗤”一声,匕首扎进入文以欣的身子,鲜血瞬间流出,下一秒,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
那男人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抱着那文以欣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哭声在安静的院落中,久久不散,就连陆老夫人的脸上都染上了不可思议,回头看了眼依旧紧闭的房门,忽然有些恍惚。
难不成是她想错了嘛?
“陆总,这……”熊力过来请示,毕竟现在闹出了人命,接下来也不是很好交代。
陆时屹看着那悲伤的男人,眼睛扫了眼有些懵怔的鬼医家族的成员,正打算开口的当下,忽然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
“汐汐……”
白汐汐一脸憔悴的站在门口,双眼中多了一份平时没有的空洞,好像没有看见陆时屹的靠近,径直的朝那倒地的声影走去。
“我来帮她看看吧,现在或许还有救。”
白汐汐蹲在身子,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去帮忙查看,可是那人的反应却很大,一挥手就将她推倒在地。
然后转过身警惕的看着白汐汐,“你们谁也别想动她的尸身,人都死了,你们还要如何!”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帮忙看看。”白汐汐微怔,脸上的苍白更重了一份。
“汐汐,先起来。”陆时屹心疼的去扶人,可是却被白汐汐冷目相视。
“用不着,我自己可以。”
看到白汐汐连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又不肯让陆时屹触碰,陆老夫人才叹了口气,过去搀扶。
白汐汐原本本能的就想要拒绝的,可是看到了奶奶的脸,那拒绝的话才咽了回去。
“怎么,连奶奶的话也不听了?”
“没有。”
“没有就听话,赶紧去休息。”
陆老夫人一边斥责着,一边扶着白汐汐去了椅子上休息。
看着那没有血丝的脸颊,心疼不已。
“时屹,现在在村子医疗设备不发达,还是将人带过来让汐汐看看吧。”
他们本来也就是想要咋呼一下子对方,顺便给个下马威,只是没想到这其中却是真的有个好汉,来不及阻拦就直接上了。
“别动,用不着你们。”
那壮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护着怀中的人,刚开始还好,可是随着时间的流传终于是体力有些不支,让陆时屹的人将文以欣抢了过去。
此时的文以欣早就昏了过去,被两个人抬过来的时候,那胸口的血色已经将红色戏袍染成了深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