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源头
半个世纪后2025-05-23 15:584,349

  为查询黑气的源头,李长安施展十个域和重瞳领域,凝聚出自出生以来前所未有的能量。无意间冲破了黑气外围的那面能量屏障,一声巨响传出,使在外的众人皆大吃一惊。可是普通地板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施压,不多时塌陷下去。李长安本以为会快速的接触地面,不想下面竟然别有洞天。他坠入了祠堂下方的地下洞穴,存放黑气源头的那三具干尸的地方。尚未搞清楚是何地,恍惚间一股剧痛涌上脑袋,那三团黑气包裹了他的全部。妄图驱逐他的灵魂,霸占他的身体。现实中李长安感受到某个外来东西在驱逐自己的灵魂,霸占自己的身体,过程令其痛不欲生。昏暗中他强行睁开一只眼睛,借着上方照射下的光芒查明情况,不想竟然是方才的三团黑气!它们包裹了身躯在试图抹杀他的意识,夺得身体的控制权。

  三团黑气以李长安的眼睛为媒介,源源不断侵入他身体。在不间断的争斗中李长安缓缓落入下风,渐渐的失去意识。强横霸道的能量波动将他的意识拉入了一方空间,二十年前的那座地宫,昏暗中以黑气的身份,第三人称视角全程目睹了当年黑瞎子团伙被那六位莫名高手屠杀的场景。

  黑瞎子所言非虚,那六人惊才绝艳身负经天未地之才,屠戮这些凡人宛如砍瓜切菜,快、准、狠,冷酷之下丝毫不拖泥带水,目标明确,师叔手中的那枚铜镜。不多时古墓中尸横遍野一片狼藉。他们好似受人控制的傀儡,得到铜镜后停止杀戮恢复平静。其中一人操控黑瞎子与师叔尚未死透的身体供着四兽纹铜镜走过了那座不寻常的浮桥,他们肢体全程分毫没有与铜镜接触,好似受到了限制,双方相互抵触。

  待走过那座充满诡异与不祥的浮桥,黑瞎子和师叔瞬间瘫倒在地,失去生机,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尸体。李长安虽不知晓此处究竟是何地方,可看到角落陪葬品台上的金童玉女便清楚了这里是地宫第十层。昏暗中看不清那些人的容貌,而地上倒立悬浮的影子足以证明他们不是活人。

  走过浮桥后的六人好似摆脱了一些限制,其中一人拿起掉在地上的四兽纹铜镜,穿过生有亮光的裂缝,聚集在一场古老法阵内部,将铜镜放置法阵中央,六人为引,两个死人的血肉为祭,随即开启了某种古老的仪式。

  原来,那场遭遇黑瞎子他们根本没有保住四兽纹铜镜,所有人惨死,他们俩的灵魂被献祭给了镜中的六位邪君,成为那六个邪祟冲破封印的筹码。后来黑瞎子所讲述的那些结尾,只不过是邪君弥补了他残缺不全的记忆罢了。为借着蛇母的机缘破封重生,释放第十八层帝棺中的魔镜本体。那六个邪祟复活了他的灵魂,祟蛊惑黑瞎子与金童玉女相遇,机缘巧合下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目的,便是助蛇母复苏,最终借蛇母之力破开帝棺,解除魔镜本体的封印!而那枚四兽纹铜镜,只是魔镜的破碎铜片所化的一面替身,里面封存着六位邪君的各一滴血。魔镜与蛇母本是两码互不相干的事情,只是黑瞎子盗了蛇母腹中的墓,又碰巧被魔镜所选中。不然的话,一个凡夫俗子赌上他的全部气运,又怎会安然无恙的离开那令仙也为之烦恼的炼狱。

  随着仪式的推移,一抹幽光射出,铜镜破损,表面露出一道细微裂缝。熟悉的六团黑色气体从境中喷涌而出,游荡徘徊在墓中。本以为会裂缝扩展,铜镜彻底破碎,可谁知一束红光猛然间从地下冲出,伴随能量碰撞产生的巨响,地宫那位神秘主人的震怒。仪式被强行打断,六团黑气受到威胁,纷纷逃匿到那六人的体内,留下铜块与石头的碰撞声悠悠回荡在墓室之中,宣泄着自己的不甘。而受黑气影响,那六人体内水分快速蒸发,不多时竟活生生的变成了六具干尸。奇特的是,六具干尸的胸口上皆印着一只眼睛的图案。

  见此情景,李长安梳理思路片刻想到了一切问题的答案。那面四兽文铜镜,不祥的源头。可如今的他并无心思思考这些事情,那三团黑气过于强大,他将要死了,生死面前,管他娘的琐事!

  “和老子抢东西......你也配!!”

  纵有狂风拔地起,我亦乘风破万里。李长安的另一只眼睛猛然间睁开,感知到生命的威胁,眼眶中两只瞳孔的位置发生微妙的变化,强忍痛苦,凝聚力量。青白两色光芒射出,直接贯穿了上方的整座祠堂。其身躯外部上一秒还沸腾如海的黑气此刻已然攻守异形,挣扎不屈但又无可奈何,被李长安强悍的吞入体。天生神魔之体,这些邪恶死亡并存的气体只当是神魔体质修行路上的养料。

  最后一丝晚霞潜入黑暗,夜幕来临,见不得光的腐朽往事,还是在暗夜里更有趣味,容易解决。

  黑暗中李长安睁开重瞳,周围的场景他尽收眼底,视野中清晰可见,丝毫不带阻挡视线的情况。他直视着立在面前的三口棺木,眼眸间透露着一股肃杀,严肃冰冷的目光落到那三具瘆人恶心的干尸上。回想着二十年前的细节,少顷,他吐出一句。

  “尸体,应该有六具!”

  回想方才的所见所闻,二十年前如此的震惊真相。他身临其境的体会到了那面四兽纹铜镜的神秘与恐惧。虽不确定如云兮所说,里面是否封印着六个邪祟,但如今的他已然确信,地宫里面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探寻的。找到娘后亲立刻逃跑便是了,保命要紧!当时虽没有看到那六具尸体的最后存放处,可死人又怎会平白无故的从地宫第十层平跑到这里呢?直觉告诉李长安,六具干尸的秘密一定不止如此。

  注意到干尸胸前的图案,李长安双手结印,催动法力,尝试探寻它们的渊源。可完事后他却不由得眉心紧皱,愁颜不展。

  “在他们身上我竟然感觉到了七种熟悉的气息,黑瞎子、云兮、金童玉女、娘亲,我、还有先生!”

  事件的复杂性与危机性已然超出了他的预测,深刻意识到这不是小打小闹,再独这么自走下去,自己将毫无胜算,可能真的交代在此处。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改变不了什么,救不了任何人,反而会身死道消。思索再三李长安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这事我办不了,找先生!”

  娘亲曾几何时告诉过他,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与此同时也要量力而行保全自身。生死大局面前他选择了退却以保自身。毕竟道阻且长,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虽称不上来如风雨,去似微尘。而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却显得如此洒脱。好似面对不起眼的事情,拿得起,放得下。可话虽如此,上山容易,下山难。少年既然已经陷入此局,又岂会全身而退?

  果然,在李长安踏出半步的那一刻,璀璨夺目的血红之光从天而降势不可挡的闯入洞穴,驱散黑暗,重现光明。来自第八重天的威压以浪潮之势,于上方祠堂洞口处喷涌而下。汹涌澎湃的杀气扑面而来,充斥了整个洞穴。李长安猝不及防,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威压直击元神,双目流血,硬生生的地膝跪在地。受此影响,一旁干尸竟也有了燃烧迹象,如蜡烛般持久燃烧,同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让老子屈服,你还不配!!”

  李长安不服,伴随悲愤的长吟,再次亮出身后的十个域。刻在骨子里的倔强使其凭着宁死不屈的精神难以置信地站起来。他瞪着凌驾于自己之上的红光,目光中充满了恨意。强忍剧痛,嘴角止不住的颤抖。双手凝聚力量,面对上方红光源头的那具星罗盘,只一拳,随着响彻天际的虎啸,威压解除,世界再次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外面,浮光仙人身躯一震,难以置信的注视着手中损坏的星罗盘。想不通究竟是何等宝物会将师傅亲自炼制的宝具反射至损。煞一注视着浮光仙人,目光中透露着惊讶。

  “前辈着急了不是,生怕机缘落入我等之手,先下手为强,果真是老谋深算呐!”

  面对伽司辰幸灾乐祸的嘲讽,浮光仙人不动声色,听在耳中,记在心里。将目光再次投向下方屹立不倒的祠堂,眼含杀意。随之掏出蕴含强大岁月与生命气息的奇异画轴。

  “冥帝遗迹中的生死轮回画轴!”

  见到此物,伽司辰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他清楚这东西的威能,畔江子的左臂便是出自这宝物之手。倘若老东西施展成功,画轴范围未覆盖百里,到时恐怕就不是抢夺机缘那么简单了。

  “老夫倒要看看,何等异宝,可抵挡着生死轮回画轴之威?”

  浮光仙人底气十足的沧桑一笑,借着风势将其抛了出去。

  众人见之面面相觑,欲出手阻止,可在绝对实力面前也要被迫委曲求全。遁七,煞一,浮光仙人这三人修为皆在色界十八天境界之上,煞一更是达到了太极蒙裔天境界。在场所有人中除了全盛时期的畔江子,恐怕没有一人会是他的对手。而如今不灭殿堂,诸神门,三神庙强强联手,如此中土势力胜算极低。

  “师傅,再不出手的话我们就真的没机会了。”

  万灵寺第十三代弟子木水最先按耐不住,向元昊提醒道。

  “人之道,为而不争;不争,天下未能与之争。功不唐娟,玉汝于成。”

  元昊焦灼的转动佛珠,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畔江子,他深知中土教派放下恩怨共御强敌是不可能的事情。所有人中能改变此刻局势的,也只有长生仙殿,畔江子!

  “师傅........”

  生死轮回画轴散发的生死意境占据头顶半边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

  元昊对于木水的提醒置之不理,只是一味注视着畔江子,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他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他那接近虚无的左臂。不止如此,伽司辰,苦玄,椿洋,就连后来的鹤宫,韩东川也把希望投向了这唯一的变量。可即便这样,畔江子忍住怨愤,对此视而不见。

  “再不出手,此等异宝就要落入魔教之手了“

  畔江子依旧没有要阻止的意图,当所有人感觉大势已定时,煞一竟然出手阻止了浮光仙人。

  “道友且慢!我教魔童在下方搜寻,望画轴暂后使用。”

  .......

  李长安强行吞下两颗丹药,压制伤势,力求以最快速度恢复状态。他已感知外面的变化,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若不恢复,那些家伙没有理由不把自己分食殆尽。

  “外面那些不速之客人多势众,若我强行突围成功率极低,待在此处不过是拉长了被捉的时间。唯一的办法便是混入其中伺机而动。但前提......必须是尽快恢复.......”

  黄豆大的汗珠布满了他的额头,忽冷忽热的伤势使其迫切化解丹药的功效,神情紧绷之下突显局势的严峻。李长安疗伤过于专注,而行动中有了焦点就会出现盲点,祸不单行的他又被魔童陆曜辰撞个正着。

  “日月为眸观照八荒善恶,山河作卷书写永恒法典。”

  “我魔教励精图治卧薪尝胆。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鑲阔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

  “你天赋异禀惊才绝艳,与其困于这蛮夷之地。不如加入圣教,与我携手同行,一起在这乱世之中成就一番功业!”

  声音自带威压从天而降,威慑力不亚于刚刚那抹红光。李长安为此突如其来先是感觉惊讶,后又因陆曜辰未趁人之危而感到疑惑。虽不清楚陆曜辰是怎么活下来的,但能扛住红光者绝非等闲之辈。

  “魔教在我们平凡人眼中不是避而远之就是谈虎色变。千百神州内最没前途。你走吧,我对你们没兴趣。”

  见对方没有恶意,李长安便与之周旋拖延时间,继续运转法力治疗伤势。与其疗伤前功尽弃,不如赌一把。陆曜辰不会加害于他。

  而事实正如李长安所料,陆曜辰个人并无恶意。

  陆曜辰嘴角微微上扬,邪魅一笑,一脚踢翻了洞穴中某口棺材。尸体应声倒地,肢体碎片散落四周,夹杂着火光。未熄灭的火焰如蜡烛般离奇的燃烧,拉长两人的影子。陆曜辰坐于那口棺材上,感受着残存的黑气,不动声色地将其吞噬,露出一脸的享受。而后露出了魔鬼般的瞳孔,以面对猎物般的眼神看向李长安,继续说道:

  “不喾微芒,造炬成阳.........”

  话音未落,不想李长安自感他废话过多,当面来了一句。

  “不想死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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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灵十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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