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还是这么搞怪!
阎璟棠见她越说越离谱,严肃地喊了她一声,道:“除了军务国事,你昏迷以后我不曾离开你身边,只想着你需要我照顾,哪儿来的买醉?我一杯酒都没有沾过!”
顾冷:“……”
好吧,她家小哥哥确实是个极为自律的人!
她笑了笑,道:“那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啦?”
被她这么一个打岔,阎璟棠方才比较沉重的心情,现在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说起来都得怪我,那一日……”
接下来,他给她说了自己有多后悔,说了当时的情况,他恨不能给自己一顿打!
顾冷回来之后,倒是每天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可说起宛城攻城一战的事,还是第一次。
原来她坠下城墙之后,阎璟棠就发了狂?
不过易地而处,如果他出了事,她想必也会发狂的吧?
可以理解。
“傻瓜。”她嗔怪了一句。
阎璟棠当即承认:“是,我就是个傻瓜。宝宝,等你好了,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好不好?”
顾冷无奈。
这个男人还会为她哭,每天晚上都哭,他的内心这样自责,她怎么忍心打他骂他?
“宝宝?”
得不到她的回答,阎璟棠急了:“你是不是累了?你还要睡吗?”
因为她眼睛都睁不开,不确定她是醒着的还是睡过去了,他很担心她一沉默,又是昏睡好几个月!
可如果她真的累了,他又怎么可能不让她歇着?
阎璟棠心里纠结极了。
顾冷想摇头,但做不到,只能张口道:“没有。”
一个浑身的器官都不属于自己似的,手指也只能微微动弹,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为什么最先恢复的是语言能力呢?
大概因为,阎璟棠每天七八顿地给她喂食,都是嘴对嘴的,活动了她的舌头?
所以,舌头反而是全身上下机能最快复元的器官!
但她能够回来,已经是最大的幸运,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阎璟棠抿了抿唇,道:“你若累了,要睡的话,和我说一声。不要一声不吭就睡过去,好不好?”
顾冷还来由来得及回答,他又道:“你知不知道,一直唤不醒你,我有多怕?”
仿佛心口被钝器重重砸了过来!
当初那种绝望,那种铺天盖地的痛苦,他再也不想忍受第二次了。
顾冷心中一动,有特别想掉眼泪的冲动。
这个男人啊,真的是爱惨了她!
她又心疼又满足,安抚地道:“我这么喜欢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听到了令自己高兴的话,阎璟棠薄唇一勾,又低头亲了亲她:“嗯,宝宝真乖!”
这时候,瑞鹤也将顾冷的营养餐送来了。
回来的这段时间,顾冷也已知道,阎璟棠费劲了心思给自己最好的,吃的用的住的都是,只要她的身子能承受,他都是不吝于把最好的给她。
瑞鹤送餐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没得看见顾冷的样子,就被阎璟棠赶了出去,道:“让他们都散了。”
没办法,瑞鹤走出门口,道:“大家都散了吧,王爷今日肯定是不会让任何人探望王妃的了。你们明日再来试试。”
众人:“……”
失望,但也能理解!
若不是需要葛良俊给顾冷诊脉,怕是葛良俊都压根别想看见顾冷一眼的!
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接下来的数天内,阎璟棠谢绝了所有访客,不管是宫里来的、外头来的,还是住在烈王府里的,一概不见!
除了葛良俊,没有任何一个外人能够见到顾冷!
他也不见任何人,每天窝在寝房,包括皇帝的召见,他也置之不理。
这就绝了!
论功行赏的时候,顾小将军受封护国将军,现在她哪儿是护国将军哟,分明是倾城祸水!
他哪儿也不去,就连沐浴,都要叫人把浴桶抬到了房中,在房中沐浴,好就近看着顾冷。
一日三餐也在房中吃。
顾冷睡着了,他在一旁守着,顾冷醒来,他伺候她吃喝拉撒,给她擦澡,给她喂药……
总之,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顾冷,除了她以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任何人了!
对此,皇后一开始气得要死,后来干脆眼不见为净,都懒得询问关于烈王的事!
但皇帝有政务是要找阎璟棠的,尤其是现在皇帝病了,太子监国。
诸多兄弟蠢蠢欲动,想要把太子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有阎璟棠在,他们不敢太放肆。
但大家也都知道,阎璟棠有个软肋!
如今,阎璟棠不问世事,正是他们动手的好时机!
最后,为了说服阎璟棠,太子与皇后也只能托人找到了葛良俊这里。
因为,葛良俊是唯一一个能够见到顾冷的人。
这一日,雪花纷飞,葛良俊例行公事地过来给顾冷诊脉。
阎璟棠见有人看着顾冷,自己去了一趟茅厕。
趁着这点时间,葛良俊赶忙低声道:“从此君王不早朝啊。虽说烈王不算君王,但你知道外面风声有多紧吗?”
顾冷还真不知道!
阎璟棠将她当做易碎琉璃一样,不让她接触任何人,她一个除了能说话、浑身上下都像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的人,从哪儿知道外头的事?
这么几天,她说话已经利索了,问:“怎么了?”
葛良俊把情势说了一下。
不用说太明白,顾冷多聪明的人啊,一听就懂、一点就通!
“我明白了。”顾冷知道,既然自己找了这么一个肩负很多责任的男人,不可能永远独自霸占着他的。
她若不知道外头的情况便罢,可葛良俊告诉她了,她就应该管。
不然,她想在这皇家立足,还真不容易!
如何立足啊,换她以前哪儿想操心这种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走人得了。
可现在不行啊,她舍不得自家小哥哥,舍不得他的好,为了他也必须去解决这些事。
阎璟棠回来了,葛良俊也不再多嘴。
“情况如何?”阎璟棠问:“四五天过去了,怎么还不能睁眼看东西?”
葛良俊答道:“应该快了,我看了一下,王妃的眼睛没什么问题。”
又说了一些话,之后葛良俊也出去了,房中只剩下夫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