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旻,本王说了用自己交换,我必须保证顾冷的安全,才会俯首不抵抗!不能保证顾冷的安全,我再一头栽进去,你当我傻的呢?”
这男人看上去,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张力,顾冷看在眼里,忍不住一直在笑,道:“哥哥,我爱死你这个样子了!”
她敢打一百个包票,她是看见自己喜欢的男人展现出自己最爱的样子,所以才会心生爱意、仰慕。
他虽然身在阵前,手无寸铁,身上甚至只穿着一条裤子,却像是带着一夫当关的气势!
天神降临,并不需要华丽的装饰,他的灵魂在发光!
而这个天神,愿意为她走下神坛!
宫旻还想说什么,而北金军先锋营的兵,只要宫旻不开口阻止,他们的进攻就不会停止!
大梁军也蠢蠢欲动,尤其是也来到了阵前的窦源。
但阎璟棠却大手一挥,大喝阻止了众人:“救顾冷,是我阎羲一人的事,与大梁北伐军无关,哪怕本王今日死在这里,谁也不准出手相帮!”
他强调这是他个人的事,代表着他身为大梁统帅的态度:北伐军绝不退兵、绝对不让出城池!
“王爷!”看着他孤身一人面对千军万马,只为了救他的小姑娘,瑞鹤急得眼睛都红了。
阎璟棠一脚踹开前来攻击自己的一个北金兵,反手躲过了长矛,唇角勾着一抹瘆人的笑:“最差的后果,无非是我与顾冷今日毙命于此!”
他又大声道:“左翼将军迟秋生听令!若本王不幸罹难,本王倒下之时,就是发兵开战之时!”
众人骇然!
阎璟棠打算拿他自己替换顾冷做人质也就罢了,竟然还决定若救不了顾冷,就与顾冷一起死?
顾冷也是震惊的,红着眼眶看着他。
值了!
她生平第一次给出信任、给出感情、给出对未来的承诺,能够的来这个男人这样的重情,她值了!
迟秋生咬了咬牙,不肯领命。
阎璟棠又喝道:“迟秋生,帅令你敢违抗?”
迟秋生不得不上前,单膝跪地拱手道:“末将领命!”
他咬了咬牙,转身退回了己方阵营,道:“弓箭手做好备战准备!大元帅忠于大梁、忠于自己的恋人,大丈夫顶天立地!若他今日殉命于此,我大梁军必踏破北金山河,为大元帅报仇雪耻!”
可不是雪耻么?
虽然顾冷是女扮男装的,把他们所有人都骗了。
但顾冷是他们大梁军的人,她有什么罪,应该他们回去再行处置,而不是被宫旻送上了阵前,割了她的衣裳,想要让这么多人玷污她!
宫旻是为了羞辱阎璟棠,羞辱他们的北疆战神,他们能允许么?
没想到大梁军的军心竟然这样凝固,宫旻眯起了眼眸,发觉自己可能棋差一招了!
看着阎璟棠脚尖挑起胜雪,拔剑奋战,顾冷淡淡一笑。
这些人背地里如何不谈,至少一致对外的时候,这种豪情还真让她触动。
她多次出生入死,说是为大梁立了战功,但实际上她并不是。
她只有私心,是为阎璟棠一个人做的。
但他们还是领情的啊!
阎璟棠还在对付层出不穷的北金兵,他赤手空拳面对这么多拿着兵器的,又怎么可能不吃亏?
又是以一敌众!
不多时,他身上已经多了两道血口子!
顾冷抿了抿唇,闭上了眼睛、咬住唇角没有再看,心里默念:“哥哥撑久一点,再等我一会儿。”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被阎璟棠的衣裳罩着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七八根长矛朝阎璟棠刺过来,眼瞧着阎璟棠就要挡不住,铿地一声,一柄长枪将那一排长矛震开。
只见窦源拎着九尺长枪,凛然站在阎璟棠身前,道:“我窦源与顾冷也算是朋友,今日,我不是梁军的先锋营少将军,我只是顾冷的朋友!我也来救人!”
顾冷很诧异,扬眉朝窦源看去。
只见这家伙冲她笑了笑,问:“怎么,你不承认我是你朋友?”
顾冷唇角一勾虚弱一笑,道:“好,我们就做一天的朋友。”
“我呸!”窦源张口就骂:“我告诉你顾冷,你可不要过河拆桥,今日老子帮了你,以后你敢不认账试试!”
顾冷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一击即中!
阎璟棠也没有拒绝窦源的帮助,毕竟,人家说了:我以顾冷朋友的身份来救人的,不是梁军先锋营少将军,那么他这个大元帅也没有资格命令他撤退!
正在阎璟棠与窦源两人对战群攻而上的北金军的时候,突然一条铁塔一般的身影从大梁阵营里奔出来。
一路狂奔,一路骂骂咧咧:“窦少将军你竟然敢打晕我!”
又道:“兄弟,我来救你啦!”
如果不是没有力气,顾冷真想抚额叹息。
谢池春会出来救她,她不意外。
阎璟棠会救她,让她稍有点意外,却依然在意料之中。
她还以为他会以大局为重,没想到,他会将自己摘出了大梁军的阵营,用自己来交换!
但窦源竟然会出来说是她朋友,她就非常意外了。
毕竟,她与窦源可没有多少交情,倒是有过不愉快!
三人为了她,面对无数的人马!
宫旻知道,这是擒住阎璟棠的唯一机会。
只要阎璟棠不死,大梁军就不会敢动。
所以,他只要擒住阎璟棠,敌军就会投鼠忌器。
因此,他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停下来的。多了一个谢池春和窦源,只是己方人马损耗稍微大一些,并不会影响什么!
这时候,顾冷转过头来。
她还躺在战车上,浑身软绵绵的样子,朝宫旻看过来,唇角勾着嘲讽的笑,道:“宫旻,我就问你,若今日躺在这里的人是你,若没有功名利禄没有军令在身,有没有人这样为你出生入死?”
宫旻瞪着她不说话!
顾冷唇角挂着嘲讽的笑意,又道:“你恨不能宫康早日归天,你直接登基为帝,就不用受人掣肘了,对吧?但你想,宫冉会不会让你如愿呢?”
“你做了什么?”宫旻眯起眼眸。
顾冷明明狼狈得很,但她却笑得十分得意,甚至高傲。
她轻笑道:“我做了什么?当然是让宫康早日康复咯!这两年为何宫康的身子每况愈下,却又始终活着!我一直在北金王城里潜伏着,你说是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