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在外的那支北金兵已经弹尽粮绝,阎璟棠派出一小支兵马,轻而易举地拿下了数万战俘。
二者同时进行,汝宁城这边北伐军开始挥军北去,攻占安顺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也就打了整整一天,加上行军时间也就两天不到,顺利拿下安顺,再次收获万数战俘。
安顺本就不是什么好守的城,要么南下要么北退。宫旻败北,只能再次退守,退到了云镜。
云镜有天险,并且北金王庭后续拨来的粮草也终于充足了,北金军退守云镜之后,终于稍微稳定一些,得到休养生息。
但,失了两城是不争的事实,战损惨重,二三十万大军就这几战消耗了四分之一,也是不争的事实!
更大的难关是,如今宫旻的处境是内忧外患!
北金帅帐内,魏丞进言道:“殿下,王上没有将你撤换,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思?”
他们必须揣摩皇帝的意思,否则,到时候背后插一刀的是自己人,那真就得不偿失了!
宫旻面色阴鸷,冷冷地道:“这个时候换谁?宫冉那个草包,还是宫允那个纨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比任何人都要能看透这个事实:“吃了败仗的过错算我的,赢了……功劳指不定还是我的了!”
谁家皇帝会用太子亲征的?事实证明,宫康对他的培养大概就是障眼法,目的是为了以后给谁铺路!推他出去打天下,让真正受宠的那个在背后坐享其成!
那么,这个背后的人是谁呢?
魏丞咬了咬牙,道:“与其如此,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宫旻朝他看了一眼。
他明白魏丞的意思:一不做二不休,把如今病重的皇帝解决了,他这个太子顺利登基,到时候这天下就是他说的算!
背后也有一些朝臣的支持,总不会比现在的处境更艰难。
他皱了皱眉,道:“这件事说来容易,办起来太难了。更多人不希望他死,皇后一直盯着,不容易下手。”
魏丞道:“属下安排人去做,尽量完成!”
“嗯,这个时候也只能破釜沉舟了,你去命拓跋宏想办法,伺机完成。”宫旻点了点头。
等魏丞转身的时候,又想到一件事:“顾冷那边,有几成把握把她擒住?”
魏丞答道:“这臭丫头如今跟缩头乌龟似的,一直窝着,连城门都不出。她又机灵得很,咱们的人想要生擒她很难,反而落在她手里的人不少!拓拔安尚未来到。”
宫旻拧眉,道:“安顺不是一个能够久待的郡城,阎璟棠不会在安顺待太久。云镜又有天险,接下来他们的进攻肯定不会盯着云镜,不是在平和就是永定。咱们要回防,也只能选择这两座郡城。你把几位将军叫进来,本宫要与他们商讨一下。”
“是!”魏丞领命前去。
安顺郡城内。
一如宫旻所猜,阎璟棠也好,顾冷也罢,包括手底下的任何将领都是一致的心态:安顺太容易被拿下了,如今他们是仗着人多,士气最盛的时候以逸待劳拿下的,但一旦宫旻恢复过来,援军到了,未必还能把宫旻打退。
所以,他们得乘胜出击,尽快再拿下一城!
阎璟棠按照一早与顾冷商讨过的行军路线,确定了宫旻将兵力放在平和之后,就命将士们去画圈,控制野牛野马群圈起来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命人在平和与永定两边都准备了牛马群。”阎璟棠结束了与众将军的议事,照例晚上来到顾冷的房中与她商讨。
顾冷的目光落在地图上,道:“宫旻确实不是一个草包,他只是失了先机才会输给我们。”
宫旻没想到他们会北伐,所以才会失了先机。
如今他一退再退,无非是兵力不足引起的。
但援军到了,他一定会反扑!
这个人阴狠无比,可比阎璟棠要残忍多了,到时候反扑,必然是一场殊死之战!所以……
阎璟棠看着她在火光下的侧脸,从她那双圆润的猫眼滴溜溜地转着,就知道她有了什么主意,便问:“你心里又在想什么?”
顾冷也没有瞒着他,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在想,要不要让宫冉在背后捅宫旻的屁股!”
“嗯?”阎璟棠瞪了她一眼,道:“好好说话,为何非要说得如此粗俗?”
在背后捅屁股,怎么听怎么邪恶!
尤其是对他这种喜欢男人的人来说,下意识就想到了某些不合时宜的事!
顾冷坏笑,道:“哥哥心里坏,总把别人想得也坏!”
“我哪儿坏了?”阎璟棠冤屈得很,分明是这小子坏透了!
顾冷笑嘻嘻,下一瞬又一脸的苦闷、难受、悲伤,哭唧唧地道:“可我就是这么粗俗呢,怎么办呢?哥哥嫌弃我,我心里好难受啊!”
阎璟棠:“……”
他没好气地道:“再装!做戏方面,你顾冷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第一了!”
“嘿嘿!”顾冷被瞧穿也不生气,又笑了,道:“我不是说笑的,只是如今情况紧张,我不确定自己送的消息,宫冉能不能收到。”
“宫冉那个草包,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阎璟棠也把心思拉回正事儿来了,道:“可北金皇后却有几番心机,未必能让宫冉乱来。”
阎璟棠和宫冉是打过交道的,还生擒过宫冉,所以对此人有所了解。
顾冷抿唇,笑道:“我相信,皇后大概短时间内没有心力管宫旻了!”
阎璟棠不禁好奇地问:“为何?”
顾冷那透亮的眼珠子闪啊闪啊,道:“宫旻腹背受敌一定很不好受,而眼前面对哥哥你这样的强敌,他动不得。那只能先解决掉谁?”
“你说,他会夺位?”阎璟棠恍悟,立即分析出来。
顾冷点点头,道:“不说十分肯定,也有八九成吧。宫旻想上位,皇后肯定会阻止!这北金内忧外患,确实是哥哥一展宏图的好时机啊!”
阎璟棠蹙眉思忖片刻,问:“你打算怎么用好宫冉这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