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
云妩恨不得捂住耳朵。
她根本听不下去了。
她原本计划，等到她报复完司寒年，摧毁了司家，便会去与他们相认。
如今，她只想把墨墨的抚养权夺回来，然后，再与他们团聚。
可司寒年……
他在杀人诛心。
他不就是要验证她是不是云绾吗？
好啊。
她就让他死心。
彻底死心。
云妩撑着下巴，有些好奇道，“司爷，有件事，我当真不明白，既然提起了当初那桩绑架案，你亡妻和林芊芊，你为什么选了林芊芊，没有选云绾呢？”
这话一出——
云亭风和柳青杨也齐刷刷看向司寒年。
他们也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迟到了五年的答案。
“为什么？”司寒年清冽的声线，带着几分残忍的冷漠，“没有为什么。”
他徐徐地望向云妩，一字一顿，喉结轻轻滑动，“因为不爱。”
“……”云妩陡然怔住。
“我不爱云绾。”司寒年道，“谈何爱她的孩子。”
云亭风听了这话，气得揪紧了桌布。
柳青杨叹息了一声。
云妩闻言，怔了许久，蓦得笑了，“嗯，看来，我问了多余的问题！”
她红唇微抿，又问，“那你因为墨墨，要娶林芊芊，只是因为责任？”
司寒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云妩嬉笑了一下，“好嘛，不问了。”
一整个用餐期间，餐桌上，气氛尤其低迷。
云亭风和柳青杨根本没有胃口，筷子都没动几下。
云妩倒是随意的很，吃了不少。
用了晚餐，云妩起身，对司寒年道，“司爷，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不要。”云妩道，“我自己回去。”
司寒年并不理会她，而是对楮砚道，“把伯父伯母送回家。”
楮砚点点头。
云亭风和柳青杨站起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包厢。
云妩转身去了洗手间。
她刚一走进，关上门，捂住嘴，忍住想吐的冲动。
整个席间，她也根本没有胃口，味同嚼蜡。
心情极度崩溃情况下，吃什么东西，都没有味道。
她几乎是硬塞进去，似乎，只有将嘴巴塞得满满的，她才无暇去伤心，去难过。
她胃口很小，因此，硬塞了那么多东西，忍不住想吐，可又吐不出什么东西。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司寒年，他终于可以心满意足了？
云妩打开水龙头，漱了口，望着镜子，看着眼睛里的红血丝，又捧了点水，冰敷了一下眼睛，直到眼睛里的血丝全部消退，她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迎面，撞上了司寒年——
云妩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你还要干什么？”
司寒年道，“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吃多了，不舒服。”云妩道，“我要回去了。”
她越过他就要走。
司寒年蓦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了墙上，冷冷狭眸，“你真的不是她。”
他一直观察她的反应。
云妩演技精湛，全程对云亭风和柳青杨表现出轻描淡写的模样，一脸不在乎，让他确定了，她根本不是云绾。
云妩愣了一下，“什么？”
蓦然，她反应过来，冷笑道，“不会吧？司爷，你不会还以为，我是云绾，所以，你特地把她的养父母请过来，就是为了刺激我，想要验证我的身份？”
司寒年剑眉压了下来。
倘若，她不是云绾……
那么，对她，他何须顾忌？
“你该庆幸，你不是她。”司寒年道。
“为什么……”
云妩还没来得及反应，司寒年便蓦然俯首，狠狠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干什么！
云妩紧张了一下，本能要抗拒，他却牢牢地将她的手按固在墙上，她用尽全身力气，也挣扎不了丝毫。
“唔……司……寒年……！”她咬牙切齿地喊他的名字。
门应声打开。
楮砚送完云亭风和柳青杨，走了进来，然而一进门，就撞见如此场景，吓得脸色一青。
司寒年头也不抬，“滚出去。”
“是……是……”楮砚立刻低眉顺眼地退出了房间。
云妩恼怒道，“司寒年！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是——
急促的手机铃声，不适时的响起。
司寒年却置若罔闻。
铃声就这么不耐烦地催促了一遍又一遍。
云妩嘲弄道，“司爷就这么急性难耐，连电话都不知道接了？”
司寒年抬眸，郁沉的眼，暗欲翻涌。
许久，他才拿出手机，滑屏接通电话。
“喂。”
“寒年。”秦曼筠威严的声音传来，“我听说，你让人把云亭风和柳青杨接过来了？”
“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奶奶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么。”
秦曼筠清了清嗓子，“没什么，我不过是想问问你，你与芊芊的婚礼，何时筹备？”
手机离得很近。
云妩从听筒里听到了秦曼筠的声音。
她望向司寒年，突然感觉鼻子一酸，有些不争气地要掉眼泪。
他对她那么残忍，一方面，将她视为玩物，一方面，却在紧锣密鼓筹备着与林芊芊的婚礼。
云妩冷不丁才意识到……
她原来还深爱着这个男人。
她之所以还那么恨，是因为还爱。
倘若一点都不爱了，何来的恨？
可这个男人对她这么残忍，她竟然还义无反顾地爱着他……云妩只觉得不甘心！
她恨不得是想将自己的心剜出来，将“司寒年”这个名字，彻彻底底地从心脏里剔除！
爱而不得，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微，最残忍的事。
——因为，不爱。
这四个字，一想起来，就如同诛心一般。
云妩咬了咬牙，出于报复心，对着手机道，“司爷，谁的电话呀……”
她似是故意挑衅，对着司寒年的手机，呵气如兰。
秦曼筠一下子听到了犹如蛇蝎一般妖艳的声音，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谁的声音？”
司寒年幽幽地望向云妩。
“寒年，你和谁在一起！？”秦曼筠脑子倒也灵光，“是那个叫‘云妩’的狐狸精吗？”
司寒年道，“奶奶，没什么事，我挂了。”
“等等！”
秦曼筠急忙道，“墨墨呢？你什么时候把墨墨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