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年道,“你原谅我也好,不原谅我也好,绾绾,你跟我走。”
他说着,就要走过来,去拉她的手。
“你不要碰我!!滚开!”
“云绾!”
“你别碰我,别碰……”她还没来得及说完,男人竖手为刀,劈在她后颈,云绾眼前一暗,顿时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
云绾不知昏睡了多久,中途,她也曾醒过来一次,只是,当时,她恍惚看到司寒年站在她的床边,几个医生和护士打扮模样的人围住了她,往她静脉注射了什么东西,她又是迷迷瞪瞪得睡了过去。
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以至于醒过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窗外的天,亮着,她却已经分不清楚,她这一睡,究竟睡了几个日夜了。
云绾仍旧觉得四肢有些麻木,想要坐起来都不能。
门外,有人在说话。
“司爷,总之,您请放心,云小姐并无大碍,她只是情绪过于激动,我们给她注射了镇定剂,想必过不久,她就该醒过来了。”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是。”
司寒年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抬眸,望向床上,见云绾醒了,一下子愣住了。
云绾清醒着,她就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是冷漠,是失望,是厌恶,乃至——是恨。
司寒年掩藏心中万般情绪,来到床边,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醒了?”
云绾却不予理睬。
她仍旧直勾勾地盯着他,可即便是她的眼神,好似要将他身体刺穿一般,她都看不透这个男人,心底究竟在想什么。
“肚子饿了吗?”
云绾道,“这是哪里?”
司寒年道,“这是医院。”
云绾自嘲道,“我知道这是医院。纪南洲呢?”
司寒年不说话。
云绾突然激动了起来,“你把他怎么了!?”
司寒年不得不提醒她,“他已经死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具遗体而已。他的遗体,会作相应处理。”
相应处理……
好冷漠的四个字。
云绾有些费解,当初,她怎么会爱上如此冷漠的男人。
他的薄情,薄情到骨子里。
云绾扭过脸,不再看他。
司寒年也不再说话。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她不想和他说话,他何必往她枪口上撞。
等她冷静下来,他再好好与她解释清楚,也不迟。
“司寒年,你能不能滚出去?”云绾道,“我一想到你坐在我床边,我就犯恶心。”
她从来不会将“恶心”这样的词用在他的身上,更不会用如此厌恶的口气和他说话。
司寒年道,“我知道你恨我,不想见我。”
云绾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司寒年道,“你不用拒我于千里之外,绾绾,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都是为了我?”云绾却是笑出了声,“司寒年,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你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罢了!你不甘心被纪南洲算计,所以,你利用我去算计纪南洲。你与他之间,不管怎么斗也好,为什么要算计到我头上来?”
司寒年辩无可辨。
“怎么?怎么不狡辩了?我倒是想听听,你到底还有什么说辞?”云绾道,“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吧!”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四肢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再一会儿,她便想翻身下床,带着纪南洲离开这里。
司寒年正要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几个陌生的声音。
“云小姐在里面吗?”
“你是什么人?”
“我是纪先生的代理律师,他委托了我几分文件,让我进去,我有几分文件,需要云小姐过目签字。”
纪南洲的代理律师?
律师似乎被拦在了门外。
云绾紧张道,“是纪南洲的律师吗?进来!”
“听到了吗?云小姐请我进去,你们无权阻拦!”
说完,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两个西装笔挺的律师走了进来,迎面撞上司寒年,他们皆是一怔,却对司寒年不予过多理睬,径自走到了云绾床边。
“云小姐……早安。很抱歉叨扰您!我们接到了邮件,很遗憾……得知了纪先生的讣告,同时,也恳请您节哀。”
云绾道,“你们……是纪南洲的律师吗?”
“是。”
“找我有什么事吗?”
律师推了推金丝框眼睛,道,“纪先生生前,委托我们处理遗产事宜,云小姐,您是纪先生唯一合法的继承人,这里几分继承文件,希望您过目签字。”
说完,他从公文包里取出厚厚一叠文件,铺展在云绾面前。
云绾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律师说是几份,可这几份文件,每一份都十分厚,密密麻麻,白纸黑字。
律师道,“合约请你仔细过目,上面都是纪先生生前早已规划好的遗产分配,因为您是直接,也是唯一的受益人,所以……”
“这些都是什么?”
“这是纪先生生前签署的协议,在他去世之后,他名下所有期权、股权、债权、房产、存款……都是由您继承的。”
云绾愣愣地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有些不解地问,“他……什么时候签署的?”
“一年前。”
“一年前……”一年前!?
纪南洲还那么年轻,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提前拟好遗产分配协议?
律师惋惜道:“纪先生的心脏,存在很严重的问题,据说,若是接受心脏移植手术,会存在一定几率的排异,所以,他对于这项手术,一直十分谨慎。所以,他每年都会更新遗嘱,便是以防不测,避免遗产之争。据说,前段时间,纪先生已经签署了移植手术,原本安排在下个月的手术,没想到,突然发生这种事,我们也觉得很遗憾。”
云绾道,“我是……我是他唯一继承人吗?”
律师点点头,“是的,您是唯一继承人。”
云绾无心过目这些文件。
她急迫地问,“那……除了这些,他还留什么遗嘱吗?或是……遗书,或是……”
律师摇摇头,“只有这些,没有遗书,也没有……”他想了想,突然是回忆起什么,想到了,“如果说是遗嘱,他只给过我们一份口头遗嘱。”
“什么遗嘱?”
“那便是……若是他去世了,他的葬礼,他只希望云小姐您一个人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