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瞪她,“你想说什么?”
“因为我是贫穷出身,所以我会更加在意一些东西,我知道我不够贵,不够优秀,所以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得体一点,我尽量温柔和善与世无争,我尽量压抑人性去包容理解每一个人。
这是我的因,而我的果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我不想着害人,我身边的人也不会想着害我,所以在我被你伤害的时候,他们会帮我。
姜羽,如果是你呢?你有多大的把握,被人帮呢?”
姜羽听到这话,却是哈哈大笑了几声。
她撩了撩垂下的发丝,“桑栀,你没有钱,你只能用这些所谓的‘好品质’来换取用钱就可以得到的东西,是,你性格好,我性格乖张,但我活得比你爽啊。”
桑栀皱眉。
姜羽,“你压抑个性得到的这些东西,我花钱就能得到,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吗?难道你觉得,压抑个性很厉害?哈哈哈哈。”
姜羽笑着扬长而去。
池俊熙望着姜羽的背影,那雾蒙蒙的眸子,突然变得清晰。
那宛如蛇一样的目光,盯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有钱。
长得不错。
性格很张扬。
哪哪都很符合,做他合格的猎物。
因为姜羽的出现,桑栀没了继续在外面玩的兴致,正巧池俊熙也想离开,两人便分开了。
今天是回傅家的日子。
桑栀有些抗拒,但想到已经多日没见妈妈了,她也是有些想的,所以便打车回家。
桑栀万万没想到,她一进家门,会同时见到傅珩之和傅斯年。
两人正在下棋。
傅斯年执黑,傅珩之执白。
此时正好轮到傅珩之落子。
他抬眸,看到桑栀走了进来,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桑栀,正好,我记得你会下棋,我一个人可打不过大哥,来帮帮我吧。”
傅斯年面色不改,左手执着黑子,指腹轻轻搓着棋子的表面。
桑栀看了傅斯年一眼,拖着步子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傅衍之的身边,她低头看了看棋盘。
嗯……
傅斯年大概是赢了。
白子最需要的是求稳,而黑子则是造势。
因为有贴目的存在,黑子的势一旦盖过白子了,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而所谓贴目,就是在结算分数的时候,黑子因为先走,要补给白子分数。
也就是说,白子在分数上有天然优势,而黑子则在掌控全局上有优势。
面前的残局,黑子把控了局势,白子却不够稳。
桑栀思索了一会,下棋。
傅斯年跟上。
桑栀再次下棋。
两人的速度非常快,平均思考的时间不到三秒。
傅珩之看着眉心紧锁,他一直以为,自己跟傅斯年的水平大概在伯仲之间,但此刻他才发现,傅斯年和桑栀的水瓶高出他许多。
他们看似是没有任何思考,但其实比起走一步看一步,他们心中已经了然局势了。
忽得。
桑栀松开了棋子,“这局没意思了,推了,我跟你比一场新的。”
傅珩之:……
这是嫌他开局打得太差吗?
傅珩之面色多少有些挂不住了,但是桑栀完全不在意,她现在心里只有求生欲。
她想赢傅斯年。
她觉得自己可以赢傅斯年。
傅斯年勾唇,“可以,输了怎么说?”
“你说。”
“跟我去看电影。”
这话一出。
傅珩之不敢置信地看着傅斯年。
桑栀皱了皱眉,但并没有拒绝他,只道:“为什么是看电影?”
“有一部很不错的纪录片,探索火星的生命。”
“可以。”桑栀立刻同意了。
她就是喜欢看纪录片。
桑栀没有注意到,但傅珩之注意到了,傅斯年眼底全是笑意,这是在面对傅千雪时都没有的,傅珩之心中警铃大作。
他一眼就看出来,傅斯年是对桑栀有兴趣了。
桑栀坐在了傅珩之的位置上,她指了指棋,“怎么定谁执黑谁执白?”
“你选。”
“那我要黑。”
“可以。”
新的一局开始。
两人落子的速度很快,要比上一把还更快。
傅珩之心中突然很后悔,若是他没有让桑栀过来,帮他下这一盘棋就好了,傅斯年就没有机会跟桑栀说上话了。
棋局很快结束。
桑栀输了。
她紧紧皱着眉头。
傅斯年启唇,“我给你复盘?”
桑栀点头,“我不知道自己输在哪,我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嗯,首先……”
傅斯年开始复盘。
桑栀被他的记忆力惊讶到了。
傅斯年居然可以把棋子全部推掉,再重下。
桑栀虽然也还记得,自己布过什么样的局,但具体细节已经不记得了,可傅斯年完全记得。
他的脑力……太强了。
“你的开局能力非常不错。”傅斯年走完所有的定式之后,长指落在棋盘中央,“但是布局能力很差,这和你本身的性格有关。”
“我的性格?”桑栀皱眉。
“开局能力不错,在于你敢于破局,布局能力差代表你容易钻牛角尖,认死道理。”
桑栀:……
好像,的确,是这样。
傅斯年,“这一点可以加强,但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句话,你不必因为我说什么,而去改变什么,我会给你指导,但不会引导你,你要自己做决定。”
桑栀连连点头。
一侧的傅珩之终于忍不住道:“你们之前就认识吗?”
这一句话,问得桑栀直接愣在了那。
“嗯。”倒是傅斯年淡淡应了,“在你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
傅珩之深吸一口气,“大哥,你不觉得你对桑栀过于关心了吗?连她的性格,她的下棋方式都要管。”
“怎么?”
“这不太好。”
“我想做什么,就会做,他人无权指手画脚,即便你是我弟弟,也一样。”
傅珩之下颚线绷紧,他双手撑在桌上,“那么我问你,你是拿她当妹妹吗?”
“不是。”
桑栀和傅珩之都没想到,傅斯年会如此直接,两人都愣在了那。
傅珩之感觉自己的心里很闷,他故作镇定,“那么,在你心里她是你的什么?”
这个问题。
其实桑栀也好奇。
他总不能是把她当成他的女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