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一下子心虚了起来。
她知道,她怀疑到司寒年的身上,的确没有凭据,仅仅是凭池俊熙那几句话,她怀疑到他的身上,的确是她没有理由在先。
可如今的九洲,风声鹤唳。
可他凭什么这样质问她!?
云绾道,“我不是让你不要插手九洲的事吗?!你早不出手,晚不出手,九洲股价跌入谷底,你开始出手了,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你对九洲是没有目的的?”
司寒年道,“九洲集团,有一半是远洋集团的血统!当初,我割让远洋给了纪南洲,他整合了纪氏和远洋,成立了如今的九洲!我承认,我对九洲有感情,那是因为,远洋是九洲的一部分,那也曾是我的心血。我出手,是为了保九洲。况且,我不出手,让别人出手吗?
你知道兴泰一直是九洲的对家。
我不出手,你等兴泰出手,那九洲还有活路吗?”
云绾见他冷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头顶,她道,“我是犯人吗?所以你现在是在审讯我吗?就因为我怀疑到你头上,你觉得不甘心是吗?”
“我当然不甘心!我很不甘心!”司寒年的拳头,你饿的嘎嘣作响,“我是什么人,你要这样作贱我是吗。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罢休的人吗?云绾,我从来不否认,我司寒年不是个好人,但,对你,我从未有过算计一分!”
“那纪南洲呢!?”云绾道,“那件事,你能说与你无关吗?你没有算计过我吗?你为什么要答应和他赌这种东西!?你不就是借刀杀人吗?借是的我的手,铲除的,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他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对你造成威胁了!你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云绾顿了一顿,又问道,“你不是说,你什么都能给我吗?你能把纪南洲给我吗?你能让他活过来吗?”
司寒年的脸上有了不快,狠狠地瞪着她,眼神带着几分薄冷,“所以,你选我,后悔了是吗?”
云绾一下子愣住,突然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司寒年下颚线紧绷着,薄唇也紧抿着,只是眼里,却是冷光凛冽着,带着不悦的锋芒,“云绾,你是不是后悔了?如果,再让你选一次,你是不是就不会选我了?你会选择纪南洲,然后,选择对我开枪是吗?”
云绾一时半会儿,竟答不出来。
“你说啊!”司寒年迫切得想要一个答案,“你是不是后悔了!?”
云绾低下头,不敢迎面直视他。
可即便不看他,她也能感受到他眼中含着的怒意和戾气。
“你不敢回答是吗?”司寒年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后悔了,你后悔你不该选我,你觉得,当初,死的人不是纪南洲,若是我,该多好呢!在你心里,纪南洲有多重要?比我还重要吗?”
云绾攥紧了拳头。
蓦得,她抬起头,含着眼泪道,“是啊,我后悔了。我当初为什么选你?我就应该选纪南洲的,如果死的人是你就好了。”
她说完,嘴唇紧抿着,哽咽道,“我是后悔了!我后悔得不得了!”
司寒年眼眸一寒。
他失望地看着她,声音也骤然沉了下去,“所以,你现在所做的,你为了保全九洲,不过是因为那是纪南洲留给你的九洲?”
“是啊。九洲,是纪南洲的九洲,他留给我的,我当然要守住九洲。”
“那我呢?”司寒年剑眉微蹙,“我的远洋呢?云绾,你可曾心疼过,我也曾为了你,放弃过我的所有,你会有那么一刻明白过,我为你到底付出的是什么吗?”
云绾一下子失声了。
司寒年道,“我为你付出的,你全看不到吗?”
云绾讷讷道,“我有求你为我付出吗。”
司寒年眯着眼,眼中闪烁的,是冰冷的怒火!
那么冷,却又那么灼热!
云绾努力勾起嘴角,故作自若地道,“司寒年,我从没要求你为我付出过!从前没有,以后也不需要!所以,你不要自以为,你为我付出了,我就该回馈你什么!”
司寒年道,“很好。从前,是我自作多情,从今往后,不会了。”
他说了这样的狠话,让云绾的眼睛一下子黯了下去,“不会就好!”
“你不是说,你后悔了吗?如果再给你的一次机会,你会怎么选,你告诉我。”
“人死不能复生,也不可能重来了!”
“那我,再给你一次选的机会!”
说完,他冷不丁想到了什么。
司寒年的手蓦然探进胸口,下一秒,他的手中,多了一把枪。
黑漆漆的枪身,泛着冷光。
云绾看到那把枪,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随身携带枪支。
她忘了,像他这种身份,是有持枪证的,所以,随身佩戴枪支,也是他的特权。
司寒年道,“你不是没有机会重选一次,既然,你这么恨我,你觉得纪南洲的死,我难辞其咎!那么,你要不要再选一次?”
云绾睁着眼,根本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让她重新选一次,“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司寒年冷笑了一声,“你不是很痛苦吗?你不是很后悔吗?我现在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要不要再选一次呢?”
“纪南洲已经死了!再选一次又有什么意思!?”云绾怒道。
司寒年道,“他死了,那我就把我的命还给你!”
“我不要选了!我已经选了一次了!我不要再选一次了!无论我怎么选,无论我怎么后悔,纪南洲就是死了,他根本就不会再回来了!你就是让我再对你开一枪,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一通吼完,眼泪就不争气地淌了下来。
司寒年不耐烦地道,“你哭什么!?你哭了就有用吗?”
云绾猛地推了他一下,“现在连我哭你都管我是吗?你这样逼我有意思吗?司寒年,你混蛋!”
司寒年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也忍耐到了极限。
男人冷不丁地将手枪上膛,随即,将手枪塞到了她的手里,把持着她的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你开枪吗。”司寒年道,“如果这一枪,我死了,就当是我把我的命还给你了!如果我没死,那么,你就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