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博洋道：“我说过，我会弥补她的！我会尽我最大能力去弥补。”
“怎么弥补？”
“我……我不知道，但，不管她要什么，我都会满足她！”
“这不是满足，你也说过，这是林家欠她的。”
“可是……当时两个孩子被抱错了，这不是林家的责任！”林博洋道，“我不认为，林家欠了她，我说的亏欠，只是我想，如果这么多年，她过的苦了，我会补偿她。”
司寒年心情有些烦躁。
他点了根烟。
他没有烟瘾，也很少抽烟，原本他认为，若是林博洋知道云妩才是他的亲生女儿，那么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林博洋竟然是这种态度。
司寒年有些生气了，濒临发作的边缘。
林博洋也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他也看出来，司寒年对此不满，立刻道，“我知道！你希望我认云妩，就是为了让她回归林家，如此，她是真正的林家千金大小姐，你娶她，便成了明正眼熟的事……”
司寒年抬眸，眼神愈发阴鸷，指缝的烟，狠狠抽了一口。
林博洋是这么想的？
司寒年道，“你觉得，我希望你认清楚这件事，只是为了让云妩明正眼熟地嫁给我？”
林博洋有些愕然，“难道不是吗？”
司寒年猛地捻熄了香烟，冷冷道，“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我司寒年想娶谁，没有人能阻拦我。我要娶，我便娶了，我管她是谁家千金，谁家亲生女儿！我要娶一个女人，我会在乎她什么出身吗？”
“……”
司寒年傲慢道，“不要以为，林家和司家门当户对。在华国，有谁能有资格与我门当户对？”林博洋僵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司寒年完全不给他台面。
他无话可说。
司寒年道，“所以，你对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态度？”
林博洋道，“我觉得，各有各的幸运，各有各的不幸。芊芊虽然当了这么多年千金大小姐，可她得不到你的心。云妩被抱错了，可能童年过得并不幸福，但她遇到了你，得到了你的宠爱……”
“所以呢？”司寒年道，“所以，其实林家接纳不了她。”
林博洋道，“不是……我只是……我只是没有办法将她接回去……我也不希望芊芊知道这件事，这个女人，我可以认……”
“你又要认云妩，又不想让芊芊知道这件事，瞒着她，怕她伤心……”司寒年冷冷道，“伯父，你会不会太贪心了？”
林博洋一时语塞。
司寒年道，“如果你不想认，就不要勉为其难！没有人逼你认她。”
林博洋赶紧道，“我没说不认！她毕竟是我亲生的，只要她愿意，我也可以认她……”
司寒年豁然起身，修长的腿，竟直接跨过茶几，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死死地按在了沙发靠背上，“那非要你只认一个呢？”
林博洋一时怔住了。
司寒年质问说，“云妩，林芊芊，你只能认一个女儿，你认谁？”
林博洋望着司寒年阴沉沉的脸，一时难以回答。
“说啊！”司寒年逼问说，“我让你选一个，你选谁！？”
林博洋嘴唇已是青紫无比。
他唇瓣颤抖了几下，蓦得，道，“非要我选……我选……我选……我选林芊芊……”他磕磕绊绊，却选了林芊芊。
司寒年凤眸大睁。
“够了吧！”
门外，云妩有些听不下去了，破门而入。
司寒年抬起头，云妩站在门口，有些捂住地揪着衣角，好似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一样。
“非要逼着他选干什么！？”
云妩讨厌选择题。
她一下子想到，五年前，司寒年也是选择了林芊芊。
她讨厌这种选择题！
“为什么非要在我和林芊芊之间选一个？”云妩咬牙切齿道，“我不想给你们选！”
她死死地咬住嘴，眼泪不断从眼眶坠落，声音沙哑地哽咽，“我不要你们选！”
林博洋推开司寒年，也站起身来。
他没想到，云妩就站在门外。
“你……你都听到了？”
云妩惨白着脸，故作轻松，“是啊，我都听到了。”
林博洋道，“你知道了，我是你亲生父亲？”
云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狠狠地抹掉眼泪，点点头，“是啊，我知道了……”
是啊……
林博洋真的是她的亲生父亲。
原来，她才是林家的女儿。
可如今，林博洋不忍心伤害林芊芊，不想与她光明正大的相认。
云妩的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堵塞了一般。
林博洋道，“云妩，我可以认你……我没说不认你！你是我女儿，我没有不认你的道理……”
“但是，你不希望林芊芊知道这件事，所以，你要怎么认我？偷偷地和我相认吗？”
林博洋道，“我可以和全部人说，你是我的女儿……但，你只是我的女儿。”
云妩闻言，却是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林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只是’你的女儿？你的意思，就是我是你的女儿，但不是陈佩慈的女儿！你要认我，是想让我以‘私生女’的身份和你相认吗？”
林博洋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的确……是这个想法。
云妩见他沉默，便知道，他是无声默认了。
她煞白着一张脸问，“我做错了什么呀……”
她真的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她。
哪怕方才林博洋选她，选她一次，选她一次也好啊。
她好像从来不是任何人的第一选择。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林芊芊。
她凭什么？
她凭什么能成为任何人的第一选？
司寒年为了选林芊芊，不顾她的死活。
林博洋为了选林芊芊，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不认……
老天永远喜欢和她开如此残忍的玩笑。
不好笑，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云妩道：“我不会认你的。”
她恨恨地说完，倔强地抹掉眼泪，转身跑出了书房。
她一字一句都听不下去了！
林博洋傻眼在原地。
司寒年松开了他的衣领，脸色薄淡，“你走吧。”
他没想到，云妩会站在书房外听。
如今，她什么都听到了。
林博洋道，“寒年，怎么办……这事，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你？帮你什么？”
“我……我……”林博洋脑子里也一团乱麻。
司寒年道，“你自己好好冷静想清楚吧！”说完，他也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