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密集的鼓点，动感的音乐中，年轻的男女肆意放.浪地扭.动身姿。
慕冬灵坐在吧台，桌面上，手机震动。
她拿起手机，竟是司寒年打来打电话。
“这么晚了……他打给我做什么？”
慕冬灵嘀咕了一声，站起身，迎面撞上一个醉醺醺的公子哥。
“美女，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滚。”
慕冬灵看也不看，拿着手机走出门外。
离开酒吧大门，耳膜仍旧嗡嗡嗡一片。
她刚要接通电话，却发现酒吧门口，站着一个高挑颀长的男人。
慕冬灵诧异地抬起头，吓得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哥？”
入夜的天气有些凉意。
司寒年一身西装革履，肩上披着墨色的风衣，墨发垂盖在额前，他站在阴影处，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容。
楮砚站在他身边，毕恭毕敬道，“冬灵小姐，司爷接您回家。”
慕冬灵怔怔道，“……哥，有什么事吗？”
司寒年转过身，朝着车上走去。
慕冬灵急了，“你去哪儿？不是你打我电话的吗，怎么一句话不说掉头就走！”
楮砚道，“冬灵小姐，您也上车吧！”
慕冬灵道，“我回去拿个包。”
她回到酒吧，拿了包出了门，车子就停靠在路边。
楮砚为她打开后车门，她方才坐进后排，车门关上，司寒年便单刀直入，冷冷道，“墨墨是不是芊芊亲生的。”
慕冬灵一下子怔住，脸色死灰，“怎么突然问这个？”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司寒年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我耐心有限，你知道多少，不准有任何隐瞒。”
慕冬灵艰涩得吞咽了一声，短短时间内，脑中已是百转千回。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母亲再三告诫她，司家的事，她不能插手，更不能介入。
比起司家，慕家固然也是京城名流之列，但在司家面前，根本微不足道，再大的家族，在司家这等名门望族面前，都只能算是小家族。
小家族哪里能管得了大家族的事情？
但……
司寒年亲口问她的，这应该不算是她多管闲事吧？
慕冬灵道，“我只是怀疑，我怀疑林芊芊根本不是墨墨的亲生母亲。”
司寒年拧眉，“你拿什么立场怀疑？”
慕冬灵急了，“我以前无意看到过林芊芊的体检报告，她是天生无卵，怎么可能生得出孩子！？”
司寒年一瞬怔住。
天生无卵？
他的脸色一下子寒沉可怖。
慕冬灵紧张地望着司寒年，她怕司寒年不信，又立刻表明了立场，“哥，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这就是我看到的，至于，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我不清楚，但我不相信，墨墨是林芊芊的。她这辈子都没有做母亲的资格，怎么能够生得出墨墨……”
说着，她再度打量司寒年的脸色。
“我知道了。”司寒年道，“这件事，你为何没有早点告诉我。”
慕冬灵心虚地嗫嚅了一句，“我妈妈不让我插手司家的事，我不敢说。”
“你不敢说，为何你现在敢说了？”
“是你问我我才说的，这又不算插手，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我总不能隐瞒吧！”慕冬灵说着，思虑万千，还是恳求道，“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我可不想惹麻烦。要是让我妈知道了，她免不了要在我耳边念叨。”
司寒年道，“我送你回家。”
“你就为了这事来找我的？”慕冬灵舒了一口气，“那你干嘛一脸凶巴巴地站在门口，我还以为我又哪点得罪你了，你跑来跟我兴师问罪呢！”
她一出酒吧门，看到司寒年那张阴沉沉的脸色，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司寒年不再说话，只是靠在椅背，对司机吩咐说，“把她送回去。”
“是。送完慕小姐之后，司爷，您去哪儿？”
“林家。”司寒年从来雷厉风行。
既然让他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势必要尽快解决。
楮砚有些疑虑，“这么晚了，林家的人，都应该休息了。”
“我不管他们有没有休息。”司寒年挑开眼帘，“这件事，今晚就要弄清楚。”
楮砚怔了怔，点了点头，“知道了。”
秦曼筠打来电话，电话刚一接通，老太太急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寒年，墨墨找到了吗？”
司寒年道，“奶奶，墨墨和我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把墨墨送回来？”
司寒年垂眸，长指轻轻揉.捏山根，安抚说，“墨墨说想和我住一段时间，晚点，我会把他送回去。”
秦曼筠又是不满地发了一通牢骚，百般叮嘱，这才挂断了电话。
……
林家。
林芊芊方才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睡衣，便看到陈佩慈坐在客厅。
“妈，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陈佩慈见林芊芊脸色不好，“还在为墨墨的事生气吗？”
林芊芊坐在沙发上，气呼呼道，“那个云妩，连墨墨都要跟我抢吗！？我都不知道这个女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陈佩慈道，“她一定是算准了，墨墨是你手里最大的筹码，所以，想要从墨墨身上下手。”
“她能怎么样？墨墨是我儿子，又不是她儿子！就算想当墨墨的后妈，还轮得到她吗？”林芊芊冷哼了一声，轻蔑得冷笑，“墨墨是我的儿子，就算她把墨墨拐走，还能拐去天涯海角吗？”
陈佩慈道，“只怕墨墨对你生分，没有感情，你以后，多推一点工作，陪陪墨墨。孩子这个年纪，最是需要关心陪伴，你若不多陪着，等墨墨长大了，就该与你生疏了。”
林芊芊闻言，脸色突然很难堪，“你当我不想和墨墨亲近吗？他对我一直很生分，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野种，就对我不亲近！”
陈佩慈瞪了她一眼，“这话不准乱说！”
林芊芊死死地咬住了嘴唇，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平，连做母亲的资格都不给我！我也想要自己的亲生儿子，我才不要给一个死女人养儿子。”
她一想到，墨墨是云绾的亲儿子，她就反胃作呕。
上天对她太过残忍了！
不但连做母亲的机会都不给她，还要她给一个死人养儿子。
还是她最厌恶的云绾。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可她不得不这么做。
墨墨是她手中最大的筹码。
她天生无卵的体质，就算嫁给了司寒年，没有儿子，也早晚受人冷落，空有名分，在司家一定免不了遭受白眼。
就算老夫人那么疼爱她，那也是看在她是林家大小姐，还给司寒年“生”了个儿子的前提条件。
她若是不下蛋的母鸡，那老夫人免不了不会再疼她了！
话音刚落，管家走过来通报，“太太，小姐，司爷来了。”
林芊芊怔了好半晌，都缓不过神来，“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