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傅斯年家中。
桑栀发高烧烧到三十八度五,傅斯年亲自打了电话给校长帮桑栀请假,校长又亲自打电话给她的辅导员。
总之,不到半天时间,所有人都知道,校长为桑栀请了假。
“这个桑栀还真是厉害啊,有傅斯年护着,还有校长护着呢。”
“你们说她跟傅斯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楼上的,别瞎猜,就连姜羽都说了,是傅斯年刻意让她不许说,他跟桑栀的关系。”
“会不会是情侣啊?”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那可是傅斯年!”
傅珩之看着论坛上这些消息,紧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白。
那些他们觉得不可能的事,好像已经变成了事实,他更加坚定心中,要找傅斯年和桑栀对峙的想法。
他要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生了那种事。
此时。
桑栀迷迷糊糊地伸手,想要拿杯子喝水,可一个失手,杯子直接打在地上摔碎了。
她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原本是想喊人的,但想到自己如今的位置和寄人篱下的情况,便觉得还是不开口比较好。
就在她想用睡觉逃避口渴时,门被人从外推开。
傅斯年走到她身边,看着地上的碎片,皱眉。
桑栀张嘴想要解释——
“进来收拾一下,顺便倒一杯温水。”傅斯年吩咐外面的人。
“是。”
管家很快拿着多功能拖把进来,顺便还带来一杯水。
傅斯年将水递到桑栀唇边,将吸管放到她唇间,“自己吸。”
桑栀乖乖吸了一口水,嗓子和嘴巴瞬间好受了很多,她想开口道谢——
傅斯年,“好好休息,有事直接叫我,别自己来,懂吗?”
她微微怔住,小声,“谢谢。”
傅斯年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以后我妈来这里,不给她开门,你不必有负担。”
“傅斯年,你真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个份上的。”
“看来,你又把我说过的话,忘了。”
“我没有忘记,只是我心里会很愧疚,从R本回来以后,你就一直对我很好,我都看在眼里,可我没有办法还这份好,我没有办法心安理得。”
桑栀苦笑,“但凡我对你有点用,我都不会说这话,可是,我没有办法。”
“你是我的镇定剂。”
“什么?”
“没什么。”
傅斯年很少有扭捏的时刻,他向来喜欢有话直说。
这是第一次,他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却不把话挑明。
桑栀一头雾水。
傅斯年却是在想,他的生活其实非常简单,除了尔虞我诈,就是隐藏人性完成一幅幅假面用以面对不同的人。
所以他的生活枯燥、乏味、偶尔痛苦。
但自从桑栀出现,她的茶也好,她的小脾气也好,都像是镇定剂。
生活所带来的这些负面情绪,会因为她偶尔的一个举动减缓。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只是减轻一点点的负担,就已经是很舒服的事了,所以,他自然要把她留在身边。
见傅斯年不想说,桑栀也不想问了,她现在发着烧,脑子本来就浑浑噩噩的。
等待桑栀再一次睡着,傅斯年才离开房间。
“大少爷,刚才夫人来过。”管家道,“她吵着闹着要见您。”
“珩之那天告诉我,她打了你。”
“只是小伤。”
“你是我的人,这么多年,连我对你都保持着尊敬,她身为我的母亲,却未对你有起码的尊重,这让我觉得,不舒服。”
傅斯年在书房的办公桌前坐下。
管家毕恭毕敬站在他对面,不敢发表对此事的意见。
“以后不管我在不在这,都不能放她进来。”
“是。”
“你这两天去找一找,一直在暗中护着桑栀的那位七号,让他负责桑栀的安全,我妈应该就不会伤害到她。”
管家有些惊讶,“您要让一个外人进到家里来?这需不需要进行一些考核?”
傅斯年,“不需要,七号是云绾的人,我没理由防他。”
管家,“那么,我跟云绾小姐做一下交接。”
“嗯。”
管家离开书房。
傅斯年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书。
这本书看起来也有些年月了,书页都有些破旧了,比起看,这本书最重要的价值是收藏。
过几天有一个节日,他打算就送这本书给桑栀。
她定会喜欢。
这时,傅斯年的手机响起,他瞥了一眼,是傅珩之,他接,“什么事?”
“我要见你。”
“桑栀病了,没空。”
“那我就过来。”
“可以。”
“你刚才说她病了,什么病?”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傅珩之皱眉,“我得罪你了吗?大哥。”
他能感觉到傅斯年现在跟他说话的口气,和对傅千雪特别像。
可,当年是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傅斯年才会对傅千雪越来越冷淡,如今自己什么都没做,傅斯年为什么要这样?
傅斯年没回答,直接把电话挂了。
傅珩之:……
现如今,他更加坚信要找傅斯年问个清楚了。
很快。
傅衍之到达了锦绣。
让他没想到的,是锦绣的安保。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安保,突然比之前严了很多,去傅斯年的宅子更是如此,别墅外站了两个保镖,而且都是长期保镖。
要知道,傅斯年以前是把这里,当成他最后的净土,所以很少派人守着。
既然是净土,就是要低调,就是要尽量减少曝光,那么也最好是少有人注意到才好。
而叫来保镖看守,则会让许多注意到这里。
这种种都说明,傅斯年变了。
是因为桑栀吗?
傅珩之的呼吸突然紧了紧。
他加快了脚步,往傅斯年宅子那边走去。
傅珩之摁下门铃后,管家来开了门。
“二少爷。”管家迎接他,“请进吧。”
“桑栀情况怎么样了?”他问。
“桑栀小姐发高烧,如今正在睡觉,情况已经有所好转。”管家说着顿了顿,“大少爷正在书房等你。”
管家说这话,算是断绝了傅衍之先去桑栀的可能性。
管家的态度往往代表了主人的意思,这一句话就能看得出来,傅斯年对桑栀的在意和占有欲。
傅珩之的心更是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