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妩脸色一白，无法可说。
“怎么不说话了？你也知道，我的条件，你做不到？”穆雅爵道，“穆氏到今天这一地步，都是拜你所赐！你拿什么赔我？！可我穆雅爵也不是甘愿认命的！云绾，你把我害成这样，就算和你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
云妩道，“害穆氏家破人亡的不是我，是司寒年，你有种，就找他算账，这笔账，不必和我算！”
穆雅爵努了努嘴，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你是不是不甘心，你的命，你却没有选择权，你一定很不甘心。”
他突然转过身，对云妩道：“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纪南洲和司寒年，你选一个。”
云妩瞪大了眼睛，“什么……”
“纪南洲和司寒年，这两个人的命，你选一个。云妩，你怎么选？你是会选司寒年，还是会选纪南洲？”穆雅爵逼她做选择。
云妩道，“你要干什么？”
“怎么？很难选吗？”穆雅爵笑了起来，“你选纪南洲，我就杀了司寒年，你选司寒年，我就杀了纪南洲。你别管我用什么手段，我穆雅爵虽然变成今天这样，但大不了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云妩咬了咬牙，“穆雅爵！”
“选不出来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不敢？”穆雅爵道，“云绾啊云绾，做人，不能贪心的。你要司寒年，就别要纪南洲，你选纪南洲，就别要司寒年。”
云妩道，“我两个都不要。”
穆雅爵道，“哦，那我两个都杀了。”
他笑了笑，突然阴森森道，“你是觉得，我能把你那个儿子，从龙宸府神不知鬼不觉地绑过来，我没本事炸了龙宸府吗？”
云妩瞪大了眼睛，“你——！”
穆雅爵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了紧张的表情，这才觉得满意了，“你还要选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选，那我只好把两个人，都一起杀了给你陪葬！”
云妩迟迟不肯选。
“这么难选吗？”
穆雅爵催促说：“选啊，快选啊。”
他的语气中竟夹带着几分兴奋，“纪南洲和司寒年，你只能选择活一个，你选谁？”
云妩扭过脸，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蓦然道，“我选……”
穆雅爵定定得凝视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云妩痛苦地攥紧了拳，“我选……纪南洲。”
她像是用尽全部力气。
穆雅爵扯了扯嘴角，似是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他并不认为，这是云妩心里真实的答案。
穆雅爵道，“既然，你选了纪南洲，那你想不想看看，司寒年是怎么死在你手里的？”
云妩突然猛地抬起头，望向穆雅爵，“不要！”
穆雅爵挑眉，“怎么？后悔了？”
云妩道，“穆雅爵，你知道司寒年在华国是什么地位，你要杀了他，你就没想过……”
“那又如何？！你是觉得，我现在这样，还对未来有什么指望吗！？”穆雅爵道，“如今足以支撑我的，只有刻骨铭心的仇恨！若不是恨，我早就已经死了！若是司寒年给我陪葬，那我倒也死得其所！”
云妩咬紧牙根。
穆雅爵看出她眼底的挣扎，饶有兴致得反问，“你后悔了吗？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怎么样？你到底选谁？”
云妩望向穆雅爵，眼中已全是红血丝。
穆雅爵嘲弄道：“你恨司寒年在你和林芊芊之间摇摆不定，而你，在两个人之间难以取舍，你何尝是什么好东西！我再问一遍，你到底选谁？！”
云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咬牙切齿道，“我……一个都不要！”
她情愿不作任何选择。
不管她选谁，那样，对于另一个人，都是不公平。
穆雅爵望着她倔强的脸，蓦然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
他打量着云妩的脸，眯了眯眼睛，问道：“你觉得，我该从谁开始，比较好？”
云妩涨红了脸，发不出任何声音。
“先从纪南洲开始，怎么样？”穆雅爵突然拿出了手机，拨了一通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
穆雅爵握着手机，盯着云妩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烧了纪氏，生死勿论。”
云妩惊得瞠目，大声道：“不要！不要！”
穆雅爵突然贴近她，一把掐住了她的脸，将手机屏幕抵在了她眼前，一字一顿道：“看清楚！是你一个都不选的！我要你看着，纪氏是怎么葬送在你手上的！”
云妩被迫望向手机屏幕。
屏幕闪烁了一下，跳出了一个视频画面。
云妩瞪大了眼睛，一眼认出了视频中，是纪氏的府邸。
她有些紧张地道：“你……你要干什么！？”
就在她犹疑不定时，只听“轰”的一声，视频画面一阵白光爆破，地动山摇中，仿佛是从大地深处裂开一般，紧接着，一阵滔天火浪，瞬间将偌大的别墅，都吞噬进了火海之中。
爆发引出的气浪，山崩地裂掀了开来。
窗户爆破碎裂，云妩看到有几个佣人从窗户炸飞了出来，高处坠落，摔得四肢扭曲。
云妩大张着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视频画面是静音的，但云妩却仿佛能听到惊恐一片的叫声。
大门被爆破。
管家和几个幸存的佣人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有的人身上着了火，在地上滚来滚去，有的跑来跑去，望着被火海吞噬的别墅，绝望地拍着大腿，瘫软在地上。
无数残骸随着爆破的气浪，扩散十米开外。
云妩只感觉耳鸣了一片，仿佛置身在那绝望的烈焰火海之中。
穆雅爵望着云妩绝望到煞白的脸，饶有兴致地反问，“接下来，轮到司寒年了。”
云妩扭过脸，眼神空洞又惊骇，她突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终于明白，穆雅爵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是末路狂徒，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做得出来！
他敢烧了纪氏，就敢烧了司家！
“不要！”云妩道，“不要！我选，我选司寒年……我选司寒年……”
“你不觉得你现在给我选择，已经晚了！”
“你不是恨我吗？你恨我的话，我的命如今就在你手里，拿我的命抵司寒年的命，够吗？”云妩问道，“够了吧！穆雅爵，你不要对司寒年下手……”